34.一个恶婆娘

罗青桃只得收回目光,低下头沉默地走着。

君洛见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么怕我杀他?这么舍不得他?你是不是……真的看上他了?那小子有什么好?长得还没我好看呢,声音那么难听,跟野狗叫似的!”

“胡说,明明像乌鸦叫!”罗青桃不服气地反驳。

君洛愣了一下,咧嘴笑了:“好好好,像乌鸦叫!”

罗青桃白了他一眼,加快了脚步。

君洛快步跟了上来,牵住了她的衣袖:“放眼天下,哪个女人在我面前不是乖乖的,只有你处处惹我生气!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甩脸子给我看!”

那匹肥得像猪一样的白马从树林里迎了出来。君洛牵过缰绳,继续道:“我等了你那么久,你不追上来不说,还把追风放了回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生气!要不是怕你在外面遇上狼,我真想就这么丢下你算了——你是不是早就想跑了?我若不回来找,你是不是就真的跟那只乌鸦走了?”

“既然你想丢下我,我又何必追上去自讨没趣!你既不在意我往哪里去,何必管我跟谁走!”罗青桃靠着一棵小树站定,不肯上马。

“谁说我不在意……”君洛急得直跺脚。

罗青桃本来并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的,这会儿却不知怎的越说越委屈,只觉心头闷闷的发痛,别扭着不肯给他好脸色看。

肥马垂着头慢吞吞地走了过来,蹭了蹭罗青桃的脸。

罗青桃忿忿地推开它:“没良心的东西,丢下我说走便走,这会儿又回来干什么!把我丢在路上喂狼算了!”

君洛在旁“嗤”地笑了出来。

罗青桃狠狠地剜他一眼,折根小树枝抽了一下马屁股。

君洛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后背紧紧地贴在一棵大树上。

肥马见了,隔着老远向他打了个响鼻,以示不屑。

君洛尴尬地红了脸,半晌才闷声道:“你当着我的面跟六哥眉来眼去的,还不许我生气!早知道你在这种穷乡僻壤还能勾搭上一只乌鸦,我也不回来接你了,你留在这里等着生一群小乌鸦吧!”

罗青桃越听越气,忍不住冷笑道:“知道你早嫌着我呢,你不想接我,这会儿赶紧走,别耽误我的好事!”

“你……”君洛一时气结,半晌没说出话来。

罗青桃不再理他,闷闷地站了许久,又忍不住拿小树枝去抽打肥马的蹄子。

过了一会儿,君洛垂着头走了过来:“别欺负马了,一会儿还得靠它驮着咱们回去呢!你要生气,打我好了!”

罗青桃果真向他扬起了小树条,吓得君洛抱头鼠窜:“喂,你还真打啊?我算知道六哥为什么不要你了,整一个恶婆娘!”

罗青桃顿了一下,手中的小树枝“啪”地一声折作了两段。

她是个恶婆娘吗?

所以,君漓才会那样厌恶她?

胸口忽然剧烈地抽痛起来,一些被压抑了很久的情绪突然暴涨,瞬间便将她的胸口堵了个严严实实。

如洪水决堤,一发而不可收拾。

罗青桃紧紧捂住胸口,肩膀靠在一颗小树上,弯下腰拼命地张大了嘴巴呼吸,仍觉得胸中憋闷,痛不可当。

喉咙里先是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胸中的胀痛似乎找到了一个出口,那声音便渐渐地高了起来。

罗青桃知道自己应该忍的,可是她越想忍,那痛苦便越发汹涌,直似要把她整个人拽进痛的深渊中去。

于是那呜咽渐渐地变成了嘶吼,眼中却干涩得发痛,一滴泪也没有。

是恨,是怨,还是悔?她说不清楚。铭心刻骨那么多年,那个人早已成了她的执念、成了她的信仰,又岂能说忘便忘……

这么久的伪装,竟因为君洛一句不经意的话,毫无预兆地土崩瓦解了。

一直假装自己很洒脱,原来也不过是,外强中干而已。

罗青桃忍着剧痛,好容易吸进一口凉气,却激得肺里痛楚难当。她死命地抓住眼前的那棵小树,“嗬嗬”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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