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什么，就连这个她常来吃饭的地方，也能够看到楚墨的身影出现？
程浩笙看着林晨的笑脸忽然暗淡，顺着她的视线往自己的身后看去。
一如既往热闹的湘菜馆，烟雾缭绕当中，通往二楼的旋转楼梯客来客往，但程浩笙快速地横扫了一眼，并没有看到认识的人或是特别的地方。
“怎么了？”
林晨回过神来，发现程浩笙正疑惑地看着自己。
“没，可能是我看错了。我去一下洗手间。”
仓促间推开椅子，林晨连给程浩笙继续提问的机会都没给，人已经快速得往旋转楼梯走过去了。
踏上楼梯的那一刹那，林晨就后悔了。
她甚至是有些痛恨自己，为什么一碰到关于楚墨的事情就方寸大乱。她怎么能忘了几个小时前楚墨是对她的了？
可若是就这么折返回座位上，指不定会被程浩笙看出什么来。
林晨无意让程浩笙担心，想了想，还是往设置在旋转楼梯隔层当中的洗手间走去。
冰冷的水拍在脸上，刺激着大脑的神经。
她是林晨，已经归国工作的林晨，不是那一个在国外求学途中，追着楚墨跑的小姑娘了。
就算她看到了楚墨往二楼走又如何？
她已经不可能再亦步亦趋地追在他身后跑。
林晨对着镜子稍微打理了一下散乱的头发，洗了个手就往外走。
没想到才一出门，她就撞见了楚墨。
想了半天，林晨也只是挤出干巴巴的两句话：“好巧。楚总也来这里吃饭吗？”
“不然呢？”楚墨似笑非笑地反问，“像你这样，和领导一起出来吃顿饭。”
林晨飞快地往程浩笙的背影看过去。
程浩笙并没有回头，正在将已经端上桌的牛肉片往锅里倒去，并不知道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楼梯转角处，发生着什么事情。
“他是我的老板，也是我很要好的朋友。”
然而林晨的这番话落在楚墨的耳里，却是冷了他的眼。
“你和他的私交如何，我并没有兴趣知道。”
楚墨在林晨蓦然睁大的眼神里，越过她往二楼走去。
“几年不见，你变了很多。林晨，你让我很失望。”
楚墨离开的时候，甚至没有正眼多看一眼她。
林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座位上，拿起筷子夹了肉片，蘸了最辣的调料，放进自己的嘴里。
她的耳边一直在回想着楚墨的最后一句话：“林晨，你让我很失望。”
这些年来，变得岂止是她的年龄和容貌。还有她那千仓百孔，日渐衰老的的心。
直到程浩笙把纸巾递到她面前，林晨才发现自己的眼前早已模糊一片。
“吃个火锅还能把你吃到哭了，快把眼泪擦一擦。”
“底料太辣了。麻到了眼睛。”林晨哽咽着声音埋怨，接过程浩笙手上的纸巾，把脸上的泪痕都擦干净。
程浩笙好无奈，给她在另外半边不辣的锅里捞了些煮熟的肉放到林晨的碗里。
“你呀，不怎么能吃辣的就不要吃太辣的。来，吃些清淡的中和一下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