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把程浩笙当成了兄弟，当成了家人，当兄弟说喜欢她，向她告白，这让她如何能够接受。
林晨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道：“不该的，不该这样的。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能够毁在我的手里。”
“够了，林晨。”程浩笙心疼地捉紧林晨的肩膀，望进她的眼睛里，“别再为过去自责了。那件事只是一个意外，你的那位朋友不会忍心看到你现在这么痛苦。她会希望你得到幸福。”
“正因为如此，我才没办法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林晨狠心地拂开了程浩笙的手臂，一如她残忍地拒绝着程浩笙多年来的心意，“你没有必要承担我做过的错事，不需要陪我一起承担自责。更何况，盛城是一座城。我对金屋藏娇没有兴趣，也不想进入这座城。外头的凄风冷雨更适合我，那里够自由。程浩笙，你听明白了吗？听明白了就不要再喜欢我。”
任何一个男人，被喜欢的人这样扭曲心意，都会受不了。果不然，谦谦君子如程浩笙，脸上血色褪尽，唇色苍白得同样不带一丝血色。
林晨毫不留恋地补上一刀，显得满不在乎：“到下班时间了，我有点累，先下班回去休息了。有什么事，明天上班再说。”
程浩笙不敢置信地哑声质问：“你就只有这些可说？”
林晨微微笑道：“是啊。”
程浩笙很心疼很心疼，扶着桌子而立，眼神沉痛：“林晨，你怎么可以对自己这么残忍！”
相识多年，果然最懂她的人还是他。她这么做，对他残忍，何尝不是对自己残忍。这么多年的情分，看着他这么难受，林晨多少是有些不忍心的，却只能更为狠心。
他们之间隔着一块地砖的距离，面对面不到一米，触手可及。多么近的距离，只要她上前一步，接受程浩笙的心意，就可以拥抱在一起。
短暂的沉默恍惚过后，林晨拿起自己的包和手机，转身往楼梯快步走去，掩饰眼眶汹涌而上的酸涩。
如果，当年她没有争取到留学名额。
如果，当年她没有从图书馆出来，一眼看到楚墨。
如果，后来没有发生那些令人痛不欲生的事情……
说不定，林晨真的会很开心点头答应了程浩笙的表白。
太多的如果，都只是如果。自从她出国以后，她和程浩笙之间的距离再近，都失去了成为了恋人的可能。
下楼时林晨收到了一条短信：你未婚，我未嫁，我就还有机会等到你回头。这么多年我都能等到你回来，就不怕继续等下去。
怕只怕，他的一腔深情等待，终究错付，没有结果。
情债难偿。
一步步地往下走，鞋跟敲在楼梯的声音，就像敲击在她的心尖上，难受得她想把心给挖出来止疼。可是她舍不得，挖了出来，心跳停止了，她就再也没法睁眼再看一眼她爱的那个男人。
林晨觉得自己的这几年，简直一片混乱。
高跟鞋鞋跟落在一楼的地面上时，林晨给程浩笙回了一条短信：爱情从来就没有先来后到，你只会是我的好兄弟。我没法说对不起，但只能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