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天雷滚滚,外焦里酥

我这个人认真起来,神经也不是那么大条的,我说:“我的脚还是疼,应该是那天摔到了没检查出来,我再去那家医院看看。”

那边的白简急急地说:“浅浅。”

我说:“我在听。”

白简顿了顿,“我现在说的,你不要害怕。嗯……其实早一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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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的耳边听到多重人格障碍的时候,天雷滚滚,接着整个世界都安静了,所有的一切都变得空白。

然后一切完美地连成了一条线:

为什么高中的时候,我出了车祸,所有人都说我变了。为什么我在订婚当晚出了车祸之后,我会什么都记得,单单忘了顾西城。为什么小吃店的老板娘会说我姓程,为什么在车尾甩向我的时候,顾西城喊的是不是秦浅,而是程奺。

因为所有我失去的记忆的时间,这副身体都由另一个人格操控着,而顾西城一直喜欢的,就是那个人格,那个程奺。

我把脸埋在膝盖里,攥着手机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

如果我爸妈知道了这个病会怎么样?他们的工资哪里够我精神治疗的费用?我回学校的话,哪一天他们发现了我不一样,会不会像当年的白简一样?认为我是一个怪物。

“怕了吗?秦浅,叫我,叫我帮你!像从前一样。”

在我抖成一团的时候,这样的声音,像一个个一张一合的嘴,围绕在我,越靠越近,一声叠着一声。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走开。”我的胳膊一挥,手机被摔出了老远,我一点一点向后蹭着,手掌狠命地扒着地,在空气里惊惶地乱蹬着腿,像一个疯子。

不,我就是一个疯子。

“秦浅!”

“秦浅。”

“秦浅。”

有一个人,在不住地叫着我的名字,那声音极尽嘲讽,可那声音,好像就在我的耳边,不,好像就在我的脑子里。

我按住头,闭着眼睛尖叫着,努力让自己什么都听不到,这时候,手机响了。好像响了几声,又好像响了很久。

等我喊够了,坐在地上稍微冷静了些,发现我没有地方可以去,这时手机又响了,我两步爬过去,看到屏幕上的字,接起了电话,

“零钱,终于接电话了。那天晚上的劫匪,多亏了你才能抓到。被抢东西的主人,说非要当面谢谢你,你什么时候……”

听到我是多重人格障碍症的时候,我没有哭,听到那些像化骨绵掌一样的声音,我没有哭。沈庭言的这一声零钱,把我的眼泪叫落了。

我把电话死死按在耳朵上,“庭延……我该怎么办……”

沈庭延的声音变大了,他问我:“出什么事了吗?你在哪儿?我现在过去。”

我赶紧摇着头,“不要来,你不要来,你在哪里,我去找你。”我实在不想让他看见我住在顾西城家,更无力去解释我和顾西城荒唐的关系。

沈庭延说:“好,不要怕,你坐计程车到警察局,我到门口接你。”

“嗯。”我挂断电话的时候,听那边有人喊了句,“沈队,你去哪……”

我爬起来,拼命地往外跑,在顾西城家附近,根本打不到车,用我半跛的脚,跑出了老远,看到一辆车就扑了过去,那司机一个急刹车才没有撞到我。

上了车,我抱着胳膊缩在后座上,保持一个姿势坐了一路,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穿的是裙子,根本没带钱啊!

好在沈庭延帮我给了车费,我下车,不顾自己湿漉漉的,一下子撞到了沈庭延怀里,好在他结实,没被我撞个趔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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