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这位大王

瑶光之所以要拉他一起逃,是因为听到了那句“狗男女”。

那些不明就里的人,显然将他们看作一伙的了。

虽然瑶光对他那鄙夷的神情颇有几分不悦,却也感激他帮她,不愿将他丢在那里。

她本是好心,奈何白衣公子却不领情。

“还不松开?”出了暗道,一路到了长廊,瑶光顿住步子喘气,便听见身后的人不耐烦的声音。

转头对上他一张终于有了表情的脸,瑶光故意忽视了他紧蹙的眉头,只是随他的目光一起落到了自己的手上。

她跑得匆忙,伸手一捞,便扣住了他的左手。先前不觉得,如今四野无人,长廊幽幽,她与他这般十指相扣,忽视对方的情绪的话,倒是颇有几分暧昧之感。

“我这也是为了救你啊,便是多有冒犯,你也恕罪恕罪吧。”瑶光松开了手,笑道。

这个人使得一手好暗器,却没有武功,先前拉着他跑了一路,瑶光便已经察觉了。

锦衣玉带,玉冠束发,又是一副冷若冰霜,文质彬彬的模样,大约也是与他一样,被拐来的吧。只是她被送上了床榻,这个贵公子,大约是当绑票用的。

那白衣公子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垂目去看自己被拉过的左手,取了腕巾,去擦手上的薄汗,瑶光又瞧出了他的嫌弃。

对此瑶光虽然不太高兴,却也不去介意了。大户人家的公子嘛,还是他这般文弱的,多是是被惯出了坏毛病。

“我看四下也无人,他们追来还有一阵,你便趁机快逃吧。我也是初来乍到,识不得路,也帮不了你,我们就此别过,后会无期。”拱手抱拳,瑶光朝他作了个礼,转头便要翻出廊外,运轻功翻墙离去。

这身形都还未动,肩头就被人紧紧扣住了。

那白衣公子已经不擦手了,右手按在她的左肩上,未用几分力,瑶光却想起了他的手里刀,没有动弹。

“虽说我也想带你一起,可是前路凶险,你若跟着,只会被我连累,还是自己寻了机会逃吧。”看在他长得好看的份上,瑶光压了压自己的脾气,好言相劝。

“逃?本王为何要逃?”薄唇微微上扬,笑得好看,却也笑得凉薄。

瑶光心中一个咯噔,本以为他是受害者,却不想,自己这么一路拉着的,竟然是这山寨的山大王?

想想这大漠黄沙,天高皇帝远,这些个聚众修寨的土匪,大多都要称个王什么的,倒是不足为奇。

只怪她眼拙,看到一副好皮相,就忘了这皮相下难揣测的豺狼心。

“这位大王,你既然看不上我,便放了我吧,我是断不会给你那小弟做夫人的。”想了想被她撩翻在地的醉汉,瑶光心中不免愤愤。

一般强抢了民女,不都是给山大王做压寨夫人的吗?没成想,自己竟然没有被这个大王看上,反而被送给了那长相可怕的壮汉。这边也算了,他既不要她做压寨夫人,又跑去听什么壁脚,这个人怪癖实在太多。

几句话之间,自己便被安上了奇怪的身份,白衣公子眉头皱得更紧了。

“把手摊开。”松开了扣住她的手,那白衣公子将刚刚被她拉了一路的左手摊开,叫她看自己的右手。

骨节分明,削长的手如白玉,此刻,掌心一抹红痕,在瑶光将右手打开,凑近时,她分明看见,他掌中那抹仿佛是画上去的红痕突然朝四周散开,丝丝缕缕,仿佛拉出了一张网一般,从掌心遍布到了五指指尖。

而她那原本毫无异常的右手手心里,也多了一抹红色的痕迹,也如那人掌中一样,四下散开。

“这是……”这般诡异的情形,瑶光只觉得心中一沉。

“奇毒,牵机引。”白衣公子清冷的声音不起波澜,仿佛在讲一个与他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每月月圆之夜毒发,毒遍全身,奇痛难忍。而且,内力越深厚,毒发时疼痛便越剧烈。”

言罢,才抬头去看瑶光,这一次,眼中寒气森然:“以你的身手,到时候想来是钻心蚀骨,五脏欲裂。”

“你……你……你……”白衣公子收回手,瑶光掌中蜿蜒的血痕消失了,只余了掌心的一抹红,她依旧死死盯着自己的手,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末了,才恨恨抬头看他,“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你为何要这般毒害我!”

“姑娘说笑了,这毒,明明是你自己中的,本王能留你一命,你该感激涕零才是。”白衣公子声音如夜风一般清冷,言罢,侧头看了一眼天色,启步越过她,往长廊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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