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万般痛楚

没想到,看着一个规规矩矩,面容清丽的大家闺秀,竟然也是这么一个能说的人儿。

季棠梨与她讲了不知道几盏茶的功夫,将她家王爷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讲给瑶光听。

说的人如数家珍,听的人却不以为意。

这顾浔之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瑶光半分没有兴趣知道,更不想去琢磨。

不过瞧着眼前这个说起她家王爷的往事,皆是一脸幸福模样,讲起内院里的事情,也是事事详细,不由得有几分感慨。

没想到顾浔之那般的人,倒是娶了一个真称得上贤良淑德的好妻子,还是一个有着花容月貌的美人儿。

这个季侧妃做得尽心尽力,若不是她,想来如今西临王府不会这般井井有条,毕竟正主是个喜欢常年不着家的人。

季棠梨讲了许多,瑶光又不好拂她面子,毕竟那般和善的一个人,便也只当话本子听了。只是越听越觉昏昏欲睡,又只能强撑,叫她好不痛苦。

好在,很快便有人来结束她的痛苦。

落珈带着两个婢子来海棠阁找她的时候,瑶光只觉得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

“是到时辰了吗?”季棠梨见了落珈,听了话头,站起了身子,“小七妹妹,快些去沐浴更衣吧。”

侧头瞧见随落珈进来的婢子手上只要一层薄纱般的衣服,瑶光十分坚定地拒绝了她的提议。此举的后果,自然是免不了被落珈以武力制服而告终。

一番梳洗,等解开被落珈封住的穴道时,瑶光已经躺在了琼华苑正房的大床上。

一身雪色纱衣半透,一室沉水燃香。

这般光景,瑶光只觉得大事不妙。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竟然四肢无力,一时间心中更是寒意起。

窗外已是日头西斜,薄纱穿着如无物,屋中的清寒叫她抖了一抖。

想起那日顾浔之对她说的话,瑶光又抖了一抖,死命挣扎,想要从这床上,从这房间里逃离。

顾浔之推门进来的时候,床上的人已经扭做了一团麻花。

她本是奋力想要挪动身子下床,如今见着顾浔之,想起自己身上穿的东西,便换了一个方向,奋力往一旁的被子里钻。

进来的顾浔之散了发,披了一件雪锦长袍,看了床上乱动的瑶光片刻,墨色浓郁的眸子一闪:“给她下药了?”

“额,姑娘一直反抗,属下是怕……”顾浔之语句间带着寒意,落珈垂首,自己是不是又自作主张了。

“这样倒也方便了许多。”顾浔之也只是微微颔首,叫了落珈出去,等合上了房门,才朝床榻边过去。

“你……你别过来。”缩了半天,瑶光终于钻进被子里,一双眼狠狠地瞪着顾浔之,企图用摄人的眼神震慑他,叫他就此止步。

顾浔之便真的十分听话地止步了,只坐在十步开外的茶桌前,替自己倒了一杯下人们备好的酒。

自饮自斟,并不看她。

瑶光一双眼死死盯着他,见他不动,反倒有些摸不透他的打算了。却也不敢贸然开口,只能看着。

眼见半壶酒下肚,窗外日光越发黯淡。

日头西沉,瑶光只觉得身体里的温度随着那最后一抹消失在天际的夕阳一起消散无踪。

周身皆是彻骨寒,偏偏又仿佛同时被万千虫子里外啃咬一般,浑身上下全是揪心的疼痛。

那一瞬,瑶光疼得连叫疼的力气都没有了,她从小便怕疼,昨日里脸上被划破了口子她都好疼了一阵,如今这钻心刺骨,她怎么承受得了。

此时,便是半分顾不得自己衣衫轻薄,顾不得旁边还有个人了。瑶光胡乱抓着扯着,想要找什么将身上的痛带走一般。

“怎么样,这钻心蚀骨的滋味可好受?”那边喝酒的人终于停了,几步过来,看着床上折腾的女子,言语间,眉头微蹙。

瑶光将他的话听在耳中,一想着是他给自己下的毒,心中愤然,咬了牙伸手一把拽住他,用自以为发狠的语气:“顾浔之,你若不将我的毒解了,我必叫你不得好死。”

她想迫使他给自己解药,言罢才想起他说的解法,手一松,往后缩。

还未再伸回被子里,便被一把抓住。

凑上前来的人,一双好看的眉眼里带着残酷的笑意:“怎么,你便是这样求人的?”

疼便也罢了,偏偏还有那彻骨的寒冷。

手腕被握住,那掌心火热的温度让瑶光寒意退了几分,她突然便不挣扎了,一腔的寒意叫她此刻只想往那热意上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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