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并未拜堂

冷霜晴从未想过自己嫁给十一皇子三日,两次被关押地牢。

她被送进地牢没多久,桃子将被褥送进来,满脸担忧“娘娘,您受委屈了,这件事一定会查清楚的。”

冷霜晴无比感激,知道桃子出自真心,尽管才相处没多久,也能看出桃子的心不坏。可她冷霜晴从来不是一个喜欢将自己的苦难带给别人的人,就算心里再如何的难过,她也只是笑笑,“无妨,我没有做过的事情任何人都不会污蔑到我,你们自己照顾好自己,想用银子了直接去我房中的箱子里面取便是。”

桃子本就为人心善,长这么大伺候的主子无数,遇到的好人坏人都有,她自然知道眼前的冷霜晴是一个是非黑白分明的好主子,当真是打心底对她好。她连连摇头,“娘娘,尽管桃子跟着您才两天,可桃子看的出来,娘娘是好人,桃子从来都没有收到过主人送的东西呢,就冲这一点,桃子也会帮着娘娘的,娘娘好好休息,我回头给娘娘送饭进来。”

冷霜晴冲她只感激一笑,没多说什么。

桃子一离开,偌大的地牢瞬间安静。

远处,站在角落的宫凌风眉头紧锁,眼神里面的火忽明忽灭。

白枫眉头打结,实在不明白的问,“殿下,这样是否对冷家不好?冷家要是知道了怕是……”

宫凌风冷笑,反问他,“你以为冷海会在乎她?”

白枫摇头,“……不会,可至少要给冷家一个面子。您才在朝中走动,很多事情行走不方便,冷海还是您的岳父,这……实在不妥当啊。”

白枫分析的不错,冷海背地里如何做,面子上自然是必须要向着宫凌风这边。皇帝撮合这门亲事的目的早已经明了,均衡朝中局势,知道一些人除不掉,那就和稀泥,好过各自为营。

宫凌风却道,“我与她并未拜堂。”

那就不算是夫妻,与冷家毫无关系。一句话简单几个字撇清了所有关系。

白枫蹙眉,再没吭声,知道宫凌风对冷家的恨。

若非这门亲事,他们岂能这么快的来王城,更加不会叫那么多兄弟无辜送命,他气冷霜晴的突然出现,更怒冷霜晴在这里面的身份。

白枫沉默很久才嘀咕一声,“可在皇上那里,冷姑娘就是您的皇妃。”

皇妃……

宫凌风的心微微颤一下,脑海中又想起冷霜晴之前所说的话,“我是殿下亲自接到府中的女人,不管您是否承认……”

的确,冷霜晴是他亲自接来的女人。

可他不相信她。

他摇晃一下手中的扇子,最后瞧一眼蜷缩在地牢角落的冷霜晴,使劲皱眉,冷硬的心口百味杂尘,沉默片刻突然问,“为何粮食和燕窝会腐烂变臭?”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问的白枫有些不明白,瞧着宫凌风已经走远的背影迟疑着跟上去,“殿下,我这就去查。”

是夜。

桃子端着新鲜的燕窝粥过来,笑的眼睛都眯在一起,用勺子舀了舀,吹气对里面依旧躺着的冷霜晴说,“娘娘,桃子做好了燕窝粥,都是新鲜的呢,您过来吃点吧。听厨子说,吃燕窝粥里面加些五谷杂粮的话味道不会那么腻,我也放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味道,您过来啊,娘娘……”

冷霜晴依旧蜷缩在角落没动,眼皮都没动一下。

桃子也没太注意,还以为是冷霜晴在生闷气,谁会想到一个皇妃被反复关押地牢,再如何受了委屈也不该受这样的罪才是。可她催了好几次还是没见冷霜晴动弹有些担心。

“娘娘,娘娘……”

冷霜晴依旧没动。

桃子急了,催人赶快将铁门大开,谁想到门口站的护卫们就好像木头一样一动不动。

桃子没了办法,跑出去找管家张伯,张伯一听也担忧,但是想到十一点下的脾气,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先去找殿下,不然会被骂,还是自己先去确认一番比较好。

叫人将铁门大开进去一瞧,吓了一跳。冷霜晴浑身冰冷,好像死了一样,呼吸都没有。

张伯惊的脸色都白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去叫人将殿下找来。

宫凌风还在后院的书房,正与白枫商议事情,听到张伯焦急的脚步声有些不满,他不喜欢在商议事情的时候被人打搅。

“何事?”宫凌风低喝。

张伯急的抹掉脸上的汗水,“殿下,不好了,娘娘……冷姑娘没呼吸了,您过去看看吧,这要是出了事可如何是好?冷家那边如何交代啊?皇上那边如何交代啊,好歹冷姑娘还是皇上赐婚的。”

宫凌风使劲皱眉,不等张伯的话说完,嗖的一阵风跑走,等张伯抬头,眼前已经没了人影。

白枫拉着张忠也跟着过去,两人才到地牢,就看到宫凌风抱着冷霜晴出来,脸上的冰霜犹如一把锋利的刀子剐蹭了所有人。

“去找刘大夫。”宫凌风只低喝一声,往自己的房中跑。

半时辰后,刘大夫匆匆而来,屏退所有人,叫丫鬟将冷霜晴身后的衣服撕开,他要检查伤口。

这间隙,宫凌风走了进来。

丫鬟们吓一跳,一时之间犹豫着没动手。

宫凌风眼神一扫,带着几分不快,“都出去。”

桃子一点头,快速叫人离开,房门关紧。房中顿时传来了宫凌风的咆哮,“如实说……”

房间之内,刘大夫无奈深吸一口气,“殿下,娘娘……啊,冷姑娘的背后伤口被人涂了毒药,来源便是衣服,就是身上这件。”

宫凌风不敢相信的瞪着刘大夫瞪眼,他不敢相信的背对着手在房间徘徊。这绝对不可能,衣服是他亲自挑选。

他知道冷霜晴身上的裙子是周慧不穿的裙子,陈旧不说,穿着也实在难看。他本是顺路,就挑选一件白色的裙子,叫人送过去。可……怎么会有毒?

刘大夫看着宫凌风的样子,紧张的催促,“殿下,现在该尽快解毒。现在毒药侵入体内,冷姑娘已经呼吸很浅,要是耽误……”

宫凌风连连吐气镇定下来,“我来,你去准备银针。”

“是。”

宫凌风走过去,拿过剪刀,看着冷霜晴背后上的血迹,一阵拧眉。犹豫片刻还是将衣服剪开,陡然看到了她身后的伤口上的血肉模糊,血水已经染湿了整个后背,因为毒药侵蚀,从伤口里面发出一阵恶臭,伴随着脓血的流出,恶臭的味道更大。

他瞧着一阵心惊,不敢相信自己所见。

“殿下,该施针了。”刘大夫低声说。

宫凌风这才起身,后退几步,可依旧站着没动。任由他如何怀疑冷霜晴,却为从未想过要用这种方式害死她,就像她说的,他完全可以给她一个痛快,所以……这人到底是谁?

他怒急,推门而去,路上行步匆匆,“白枫,到冷府查明当时都有谁接近过那件衣裙。张忠,你去调查今日所有人的所有行踪,发现可疑立刻带来。”

远处,迎面走来的周慧被人搀扶着,一脸的担忧,“殿下,是不是出事了?娘娘没事吧?”

“你叫她什么?”宫凌风突然厉声问道,眼神之中扫过一丝阴霾。

周慧迟疑一番,立刻改了称呼,“冷姑娘,冷姑娘……”

宫凌风双眸一凛,“好,叫皇妃娘娘。”

周慧有些诧异的站在原地,不敢相信的看着宫凌风走远,脸色煞白,默默念着,“……皇妃娘娘……”

这天深夜。

白枫回来,将一个捆成粽子样的家丁摔在地上,家丁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身上满是血污,只剩下半条命的他在地上大口喘息。

宫凌风正襟危坐,面无表情的望着那人。

“殿下,此人是府中新来的家丁,当日是他与裁缝铺子的人接手。”

宫凌风起身,高大的身子犹如一睹厚实的墙壁,就要压在家丁的人,叫他呼吸更加费力。他低头扫一眼家丁,低声问,“说,受何人指使?”

“……我,我不知道。”

宫凌风冷笑,只轻轻一摆手,“拖出去斩首,继续追查。”

既然不说,留着也没有必要,他这里从来不会留无用之人。

白枫拉着人就走,那家丁一听要被砍死,咧着血口白牙嗷嗷大叫,“是一个穿着灰色长衫的男子,我不认识啊,毒药是他给我的,我不认识啊,殿下,饶命啊。”

宫凌风轻轻撇头,看向白枫,没再吭声,既然已经决定要杀,绝对不会再留。

白枫提麻袋一样将此人提着往外面走,只听一阵鬼哭狼嚎,伴随着人头落地,再没了声息。

此时,张忠跑进来,脸上的汗珠子已经打湿半个衣襟,脚步有些踉跄,“殿下,殿下,人没事了,醒了。”

一整夜的担忧终于放下,宫凌风可也没急着过去,只轻轻点头,“都去休息吧!”

张忠恩一声要走,转身之际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急忙追问,“殿下,还……关押到地牢吗?”

“……”宫凌风没回答,眼神却跟刀子一样挥过去。

惊的张忠浑身一颤,迅速拱手离开,“老奴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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