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心冷

冷霜晴看出禹王爷的不自然,尽管不知道从前外祖父跟禹王爷之间交情,但不能叫禹王爷因为自己家里现在的状况受到什么牵连。

她拉着母亲走,提醒娘亲不要表现出来。

赵氏会以的点头,偷偷摸眼角,笑着叫禹王爷进了院子。

禹王爷绕着院子看一圈没说什么,一直都没进去,只摇着扇子笑说,“多年不见,可好?呵呵……”

“好好,承蒙禹王爷关心。”赵氏呵呵的笑。

冷霜晴打量禹王爷,心中算计,她在这里没有根基,就算母亲手里攥着什么重要的证据,可面对现在的冷海还真没什么太大用处。她的外祖父还是罪臣,她能王城立足已经是艰难。

当年之事知道的人怕是不多,禹王爷这里发生了什么变化谁人都不知。冷霜晴自然也不会贸然说些什么,借着机会客套一番,没说几句热络的话就叫豆子送他离开了。

赵氏无奈长叹,想到当年的事情欲言又止,良久才幽幽开口,“霜晴,当年的禹王爷……”

她知道,当年的禹王爷多风光,可过了这么些年,所有的人都变了,她们当年不是也风光过吗?

她安抚了母亲进去。桃子就送信过来说殿下叫人派来了马车叫她们回去。

宫凌风是不会叫她自己在这里的,不亲自监视她怕是连觉都睡不安稳。

她不禁冷嗤,“桃子,你告诉殿下,就说我要看着娘亲安睡了再走。”

桃子听话的应了出去。

赵氏有些担忧,她是过来人,看的出来冷霜晴和宫凌风肯定不是表面上看起来这么和睦,但是也没多问,知道问多了戳到了冷霜晴的痛处心里难过,睁只眼闭只眼叫现在的日子过得去了就很放心。

她催促冷霜晴早些时候回去,自己早早的洗漱好了上床睡觉。

豆子红着眼的送她出来,依依不舍,“小姐。”

豆子可是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她,她也从未离开过豆子。两人情同姐妹,她最放心不下的也是豆子。豆子老实,在这里肯定受欺负了也不说,她就更难过。

冷霜晴看桃子的样子真想带到身边来,可世事逼人,她不得不委屈了母亲和豆子继续在这里住着,交代豆子好好照顾母亲和自己,转身出了院子。

院子安静下来,看样子宴请早就结束。

刚才她听了母亲简单的说了一些,冷海这一次寿宴不过是个幌子,是大皇子借他冷海之手要要与太子暂时言和。朝中出了些事情,边塞又有动乱,宫凌风被禁在王城。外出征战没有合适人选,皇帝有心提拔其他几位皇子平衡军权。

但是皇子身子多娇贵,他们自幼习武,可也是金贵之躯,想出去立功又不能放了王城的权利,自然是不会亲自去。

大皇子身为长子,当然是优先于他,可谁愿意放弃王城权利,他好不同意才与太子平权,不能这个时候丢了手里的一根稻草,就想了这个法子。

朝中没有长久的敌人也没有长久的朋友,各自为利益。

故此,之前冷海的事情一笔勾销,这无疑是将冷海卖了还要给大皇子数银子。但冷海还必须这么做,他看似风光,其实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只能怪他跟错了人。

于是就有了这个突然而来的宴请。

李梦也赔上了自己的女儿。

冷霜晴想到这里都挺同情冷雨晴的,被自己那个不知道眼力见的母亲给毁了。

冷雨晴好歹是丞相之女,出来做陪酒这种事,这……

冷霜晴将怀里的黑手帕掏了出来,蒙在脸上,随手撤下之前没脱下来里面的夜行衣,翻墙而去。

此时,冷雨晴才回来,好似喝了不少,说话声音很大,完全不在腔调上,在房间里面发脾气,“呸,说是为了我好,就是想着她自己,她就是想叫我嫁给太子,她好做太子的丈母娘,我是她女儿,上次够丢脸了,竟然还要我去,我就那么不值钱吗?”

丫鬟上前劝说,“小姐,夫人也是为了您好啊,为了您的一生幸福啊,那太子生的多好看,要是小姐真的做了太子妃那是小姐的福气。”

冷雨晴尖叫,碰一声,将手里的茶杯扔到了丫鬟的身上,“我的事情要你们管?狗奴才,给我住口。”

丫鬟们被吓的纷纷跪地求饶,大气不敢喘。

冷霜晴险些笑出声来,冷雨晴的确不值钱。李梦也真是狠心,叫自己的女儿去做这样的事情,这要是能嫁给太子也好,可倘若不能呢,冷雨晴以后还如何嫁人啊。丞相府的嫡女出来陪酒,想想都叫人脸红。

冷雨晴坐在凳子上,满地狼藉,脸颊绯红,身边站着战战兢兢的丫鬟,垂着头,大气不敢出。她骂骂咧咧了一阵子,踢翻面前的凳子,歪歪扭扭的爬上了床,再没了声音。

两个丫鬟也没收拾,关了门就出来了。两个丫鬟开始抱怨,“可吓死我了,还好是酒话,要不然我们都要挨板子。”

另一个丫鬟没吭声,显然是已经吓的没了力气应声,两个人脚步匆匆,从冷霜晴跟前经过。

她掏出灵石送上来的毒针,看着里面睡着的冷雨晴,毒针飞过去,直接刺中了她身体,酒醉的冷雨晴浑身一震,再没了动静。

冷霜晴将书信留下来,放在冷雨晴枕边,直接翻窗而去。

等她出现在府门口,与桃子交了一个眼神,钻进了轿子里。

远处,一个身影翩然飞动,直接扑进了凌风阁的院子。双足轻点,落在了一处八角凉亭,微微拱手,上前低声禀告,“主子,您猜的没错,娘娘的确是去了冷雨晴的院子,去了一会儿就出来了,穿的是夜行衣,没人发现。”

天色有些昏暗,谁人都没看到宫凌风那隐藏阴影下的唇角不自觉地上扬,身上的温度提升了几分,叫有些凉的夜晚暖和不少。

护卫诧异挑眉瞧他,又很快将目光垂下来。

“殿下,是否有什么不妥?”

宫凌风将扇子展开,转身看向身后的房中。冷霜晴的房间已经熄了灯,毫无光亮。

他只眯眼笑着,心中对冷霜晴赞扬,这个小姑娘还真是叫人意外,当下都没注意自己之前的那一丝丝防备早就烟消云散了去,心情豁然大好,哈哈大笑两声,“由着她去吧!”

冷雨晴的毒是在两天后发作的。

当时李梦发现了冷雨晴房中的书信却没在意,还以为只是冷霜晴的威胁,却在神医离开的隔天毒药发作。

李梦当时还叫人去找神医,那边冷海气的直跺脚,“胡闹,那是我花大价钱找来的名医,诊脉一次要收我三十两黄金,人家是高手,行踪不定,你们去哪里找,现在找不到了,哎……去找往城里面的大夫给瞧,不过是痢疾罢了,大惊小怪。”

李梦欲言又止,显然她是没将冷霜晴留下书信威胁的事情说出来。

她知道自己一旦说出来,凭借冷海的聪明一定会追究,她背地里花了不少银子去找了王城的江湖镖师,购买关于十一殿下的消息。她能在冷海和冷家老太太面前这么得宠,也是因为她从来不插手冷海的事情,不会藏私房钱。这在老太太那里看来她就是一个合格的好媳妇。可一旦说出来,最近的事情就全都露馅了。

她只能打掉牙齿往肚里面吞,半句话都不能说。

冷霜晴在信中已经说明,这里面的毒药是间歇性的,最初是痢疾,之后昏睡不止,到最后会浑身冰冷,第八天,就没了呼吸了。

李梦吓的浑身都在冒汗,脸色都白了,看冷海不关心也有些心凉。捏着书信就去了冷霜晴那里。

冷霜晴正在院子里面消食,听到桃子说她来了都没动弹,一摆手叫她走了,因为她实在是闹心。

揪一片叶子下来在心底低骂对面的院子,“该死的周慧,为什么非要住在这里,叫我整天见到她。”

宫凌风才回来,直接去了周慧的院子。周慧在院子里面拿了小炉子煮粥吃,不时传来两个人的笑声,好巧不巧的冷霜晴就在周慧的对面。她被禁足,只能在院子里转悠。

她还在想憋在房间里面不出来,可转念一想,自己在意什么呢,叫自己生气不正是周慧的意图,她可不能叫周慧得逞喽。

于是,就有了现在的情况。

她端着茶壶坐在院子,对面周慧和宫凌风互相喂粥。

周慧那边热热闹闹,她这里冷冷清清。

周慧的眼神不时的飘过去,眼神凌厉如风,带着浓浓恨意,不过喘息功夫又恢复无常,端着手里的米粥送到了宫凌风嘴边,“殿下,这个是没加蜂蜜的,您尝一尝,肯定味道很好,您尝一口就好。”

宫凌风将脸别过去,低头将手里的书翻过去,看的极为认真。

周慧没讨到高兴,悻悻的将手里的米粥放下,垂头不吭声,藏在袖子下的手攥成了拳。

白枫匆匆而来,在宫凌风耳边低语,宫凌风表情一滞,双眉紧皱,抬头不敢相信的问,“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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