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 敬往事一坛酒

可不是,薛慕楚的绯公主,王府里的小妾,哪个会是省油的灯。

“王爷,有酒吗?”

白凌笙话题跳跃得太快,文子谦是一脸的莫名,萧傲宇则是收了笑意。

“那个男人不值得,本王能给你更好的。”

白凌笙惨然一笑,只要一想到七王府里的那几个美人,她就无法相信萧傲宇说的承诺。

一生一世一双人,到底还是太难了。

突如其来的旷荡,白凌笙下意识地抱紧了离得最近的萧傲宇。

人从脚下不紧不慢地走过,屋宇纵横而过。这个男人,又不打一声招呼地将她提起来就在天上飞来飞去。

当她是没有脾气的泥人不成。

白凌笙看着萧傲宇的紧绷的侧颜,更加坚定了要好好学习武术的决心。

这种命不由己的无力感,实在是太打击人了。

白凌笙和萧傲宇回到七王府时并没有避开王府里的侍卫,惊得那些侍卫一个个的拔刀喝问,“什么人?”

来者武功奇高,若是王爷出了什么事,他们有再多的头也是不够砍的。

“拿酒来。”

声音浑厚,一下子就安抚了众侍卫的心。侍卫长连忙喊了个小兵,“去通知福伯,王爷回来了。”

看那群侍卫心惊胆跳的反应,白凌笙大概能猜出那群侍卫估计平日里没少被萧傲宇折腾,就是她自己,现在也好不到哪儿去。

好不容易双脚沾地,白凌笙苍白着脸色,捂着仍在快速跳动的心口,艰难地缓着气。

她想缓其气,萧傲宇却没给她这么一个机会。

萧傲宇运功于手掌中,气劲一吸,福伯带人捧来的两坛酒就隔空落到了凉亭的小几上。

一掌一个的拍开了酒坛子上的封盖,萧傲宇提着一坛酒到白凌笙面前。

“喝,喝完了,就不许再放心思在那个不入流的男人身上。”

酒香醉人,只一闻,白凌笙就知道那是不输入边城那烧刀子的烈酒。

白凌笙只犹豫了那么一刹那,劈手就接过了萧傲宇递过来的那坛酒,仰头直接就喝。有溢出来的酒液,就用衣袖抹去。

“好酒,果然还是这样喝才爽快,一小杯一小杯的根本就不过瘾。”

烈酒入喉,白凌笙喝得又急又快,没多久就是一坛酒下肚,一甩手就将坛子砸碎在地上。

“再来。”

萧傲宇将手中喝了两口的那坛酒递给白凌笙,又拍开了福伯重新让人拿来的酒。,对白凌笙这种牛饮的方式压根就不阻拦,一点也不在意这是自己珍藏的酒,本就没有多少。

这时候的白凌笙已经有了几分醉意,咿咿呀呀地在唱些不成调的小曲儿。萧傲宇凝神去听,勉强听清了那么几句话。

“敬往事一坛酒呀,再爱……再爱不回头呀。”

“薛慕楚你个王八蛋,枉老娘一心一意地待你好,最后你还是要娶个不知哪来的坏公主!”

“老娘有钱也有颜,离了你照样能嫁个好的。不对,臭老头说了,要是找不到个好的,管他两条腿还是三条腿的男人,不要就不要了。”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君知个屁!”

“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你能不能回头看我一眼,还能不能抱抱我……”

萧傲宇本来还是一边喝酒一边看白凌笙在那唱着小调,只是越听,脸色就越不好,生生捏碎了坛子,撒了小半坛的酒液。

“你醉了。”

白凌笙摇摇头,睁着迷蒙的眼傻笑着说:“你长得真好看,比那无情无义的家伙好看多了。不如回去当我的压寨夫君?”

福伯倒吸了一口冷气,被萧傲宇一个眼风扫过来,连忙告罪:“属下知罪。”

长于边城的女儿呀,又是被臭老头带大的,白凌笙的酒量可以说是千杯不醉。

只是这时候她忘了,有一种情况,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她想要喝醉,所以喝了两坛烈酒,人就醉了。

白凌笙拖着酒坛子继续喝,迷迷糊糊间听到好像有人说什么雅侍妾要找王爷,又好像回到了从前,有花,有酒,有她和薛慕楚,没有别的相干的人。

有一滴泪,沿着白凌笙的眼角滑落,落入了萧傲宇的指尖。

“那个男人就让你那么难过?罢了,这次就让你放纵一回,以后你的眼里心里就该只有本王的存在。”

昏昏沉沉地白凌笙哪里听得清萧傲宇在说些什么,就算听清了,也不见得赞同。

此时的白凌笙正在做一场梦,梦里薛慕楚在一株桃花树下轻轻地吻着她的额头。她想要抱住她的腰,不过是上前了半步,薛慕楚的人就不见了,只留下了一个背影。

不行,她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她还没有弄明白呢。

这一急,白凌笙追上去的步伐就乱了,跌了一跤。

白凌笙悠悠醒转,捂着昏昏沉沉地额头,苦笑不已。

萧傲宇已经不在了。

梦里梦外,她都是一个人了。

白凌笙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已经回来的青菊很有眼色地走过来,搀扶起了白凌笙,低声说着:“姑娘,奴婢来扶着你吧。”

酒意未完全消散,白凌笙也不逞强,懵了那么一会儿就由着青菊搀扶着她回了栖梧院。

“就到这儿,你们下去吧。”

“姑娘,还是青菊扶你进去吧。”青菊略有担忧。

“我想一个人静静。”

白凌笙挥退了青菊她们,自己一个人摇摇晃晃往内室里走。

她始终不习惯身边的人自称为奴,这点倔强,还是跟她家臭老头学的。

时近黄昏,室内光影晦暗不明,重重惟幔更是遮挡了光线。

白凌笙的目光忽而幽暗,依旧还是以原来的步伐摇摇晃晃地往室内走。

室内,不止是只有她一个人的呼吸。

“还是回自己的窝好,怎么折腾都没事。”

白凌笙哼着小曲儿,路过梳妆台时扶着喘气,顺手摸了一支发簪藏在手掌心。

惟幔后的呼吸声越发粗重,白凌笙假装不知,好似故意留出后背给惟幔后的方向。

气息变了。

就是现在。

白凌笙一凛,发簪在掌心翻转出漂亮的弧度,以着雷霆之势反手插入了身后人的肉里。

一击得手,白凌笙也不恋战,顺手将发簪往下狠狠一划,就在那人的胳膊上划出了深深的伤痕。

可惜了,没能击中要害。

就这一转身,白凌笙纠已经看清楚了偷袭她的是一个脸四四方方,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男人。

白凌笙在男人手上划出的血淋淋的伤口无疑激怒了他,当即脸色狰狞着朝白凌笙扑了过来。

“臭娘们,本想对你怜惜些的,等下有你哭你的时候。”

“你没机会了。”白凌笙冷哼一声分散男人的注意力,一边观察着男人的破绽,又是一个踢腿踹中了他的胸口。

男人砸在床角的位置,挣扎了几下,头一歪就没了动静。

白凌笙不敢掉以轻心,虽说那发簪她是在跟着文子谦学医时,一时兴起在上边藏了自己做的强力迷药,但到底是没试验过的,不知道药效如何。

白凌笙又从柜子翻出了绳子将男人五花大绑起来,还给他的嘴里塞了一大块的布团,保证就算他醒来也没法发声。才把男人踹到床底下,又找来一些东西遮掩起来。

才刚刚做完这些事情,栖梧院里就传来嘈杂的人声,有不少人冲了进来。

“真是热闹,看来是有备而来。”

这可真是激怒她了,她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想要设计她。

白凌笙理了理衣领,装作刚刚睡醒的模样,走去拉开了门,刚好碰到想要敲门而进的青菊。

“姑娘你没事吧?府里进了贼,木侍卫正在带着其他侍卫搜查贼人逃窜的下落。”

三言两语,再看到一群带刀侍卫冲进了栖梧院,白凌笙已经猜到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可不信七王府是真的遭贼了,怎么可能那么巧,刚好有人看到贼人往她的院子里逃窜,还是刚好挑在她醉酒的时候。如果她不是自小跟爹爹学武,又是极其擅长近身战,怕是这个时候,她就要被王府里的这些侍卫捉奸在床了。

只要一猜到其中的关节,白凌笙就对幕后的那个人怒火连连。

结合房里那个男人昏迷之前说的话,她绝不相信这件事是巧合。

木侍卫很快就带着一群侍卫来到白凌笙面前,举刀一拱手,说:“见过白姑娘,卑职正在追查一个逃窜的贼人,还请白姑娘行个方便。”

话语是客气的,态度却不见得有多恭敬。

白凌笙微微一眯眼,良久才出声,却是质问。

“木侍卫一心为了七王府的安危,忠于职守,这自然是极好的。只是,这般冲进栖梧院检查,王爷可同意了?”

先礼后兵,木侍卫先是一愣,方才想起来这是栖梧院,是仅次于萧傲宇所在的居渊院的存在。

“是属下鲁莽了,只是属下以七王府的安危为重,希望白姑娘能谅解。”木侍卫的语气稍微有了软化,却仍是要坚持要进去。

“为了七王府的安危,那自然是可以的。只是,”白凌笙语气陡然转得严厉,“这里是栖梧院,我又是一个姑娘家,为了免得中间与各位出了什么误会,还是等王爷前来一起搜查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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