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 被压的最后还是她

哪里是挡了时间,分明是暗指她挡了路。

白凌笙只当听不懂,“苏小姐这话有点玄奥了,我有点听不懂。”

苏慕贞绕了白凌笙一圈,柔柔地笑了声,“听闻令尊是骁勇善战的白将军。白将军戎马一生,征战沙场,对四书五经疏于研习也属正常,只是身为白老将军的女儿,若是学问不到家,怕是有辱他老人家的威名。”

明夸暗扁,分明就是将他们父女扁得一文不值。

又好像是突然想起了原本的目的,苏慕贞惊呼一声,悄声问:“白姑娘,你出现在这儿,可是要帮王爷办事?看样子白姑娘应该是个明白人,女儿家终究不比男儿郎自在,女儿家还是要觅得个好归宿才是上上之策。若是妹妹能够听姐姐一句劝,就该明白聘为妻奔为妾的道理。”

这是在旁敲侧击,看她是不是有意向跟她抢七王妃之位不成。

白凌笙本不想理她,奈何苏慕贞还是在那喋喋不休,听得聒噪。

“苏姑娘未免思量得太多。听说忧思过度催人老,苏姑娘如今正值妙龄,若是因为一些莫须有的事减了几分颜色,只怕王爷也会少看几眼。”

说到这,白凌笙又笑了,“古人也说了,以色侍人者,能得几时好。这话也是在理。不过苏姑娘是要当那主位之人,凡事讲究贤良淑德、端庄大方,到时候再去多找几个妹妹来帮忙伺候着,必然不会有需要担心失宠的问题。”

现在的白凌笙非常得不爽,连带着对从书房里出来的苏慕贞都看不顺眼。

本来,她也没想太多,只当萧傲宇或许真有什么事想要透过苏慕贞来了解,她当不知道也就好了。

可这苏慕贞倒是好,仗着赐婚的旨意下了,非要现在就开始摆正妃的谱,非说她挡了她的道。

但凡女人对自己的夫君如果存了些许心思,都不会喜欢自己的夫君多出几个会分宠的妾侍。白凌笙本来不想用这些话来刺激苏慕贞,可惜呀,这个女人说的话她很不喜欢。

果不其然,苏慕贞白了一张脸。

白凌笙施施然地继续往里走,边走还边说:“苏慕贞你该庆幸我还没有跟你争的心思,否则你以为,这个七王府,当真是你能够轻易进出的地方?”

语音深寒,略带了威胁之意。

白凌笙推门而进,桌案前的萧傲宇正在提笔在铺开的宣纸上快速地写着什么。

听到声音,萧傲宇头也不抬,下笔速度极快地写完了一张纸,吹干,将其卷起弄好塞进一个信封里。

“觉得那苏慕贞如何?”

白凌笙以指来回轻弹架子上悬挂着的毛笔,一手托腮,淡定地说:“王爷是想听虚的还是实的?”

“这里没外人,不需要来虚的?”

没外人吗?

她不就是其中之一。

白凌笙略略勾起唇角。

“这文武关系若是处理不好,可是会后院起火的。”

至少目前看来,她与那位苏姑娘,就算没有势同水火,也已经差不多了。

“你倒是看得明白。”

白凌笙无所谓的耸耸肩,“我的目标与她不同。”

自然她看问题也就更透彻些。

“给我笔墨纸。”

手心被萧傲宇塞入了他方才写的那支笔,余温犹在,还有他指腹的温度,暖暖的。

白凌笙了发了一会儿呆,蘸了墨,刷刷地在白纸写了几行字。

“好了,这就是雪莲的种植方法,文大夫看了就知道应该怎么种植了。”

萧傲宇扫了一眼那张纸上的字迹,将白凌笙反压在桌上,“身为女子不写簪花小楷,偏写这么奔放的草书,你还真是时时不忘自己武将之女的身份。”

白凌笙干笑了两声,满眼的无辜,“写草书省时简力,王爷这么英明神武的人,肯定能看懂我这乡野村姑到底在写什么。”

“你倒是牙尖嘴利得很。只是,讨好本王的方式有很多种。”萧傲宇摩挲着她的唇,语音消散在唇齿之间。

白凌笙一支毛笔抵在萧傲宇的唇上,趁他呆愣的瞬间的瞬间,哧溜地从他怀里钻了出来。

那张抱抱的浅绯色的唇染上了漆黑的墨汁,而始作俑者就是她,她就止不住地想偷笑。

“王爷还是赶紧先处理一下自己的仪容,若是被哪个不长眼的下人看见了王爷的这模样,怕是有损王爷的威名。”

萧傲宇怒极反笑,“却是该好好擦擦才是,如此,有劳阿笙了。”

白凌笙瞬间感觉不妙,顺脚踢了张椅子挡住走过来的萧傲宇,慌不择路地想要就近翻窗而逃,险些绊了个狗吃屎。

她的腰带,快要断掉了。

勾着她腰带的人,就站在她身后。

白凌笙欲哭无泪,“萧傲宇你贵为王爷,不会真想和我这个小女子计较这无心之失吧。”

萧傲宇勾勾手指头,“如果扔了你手里的东西,估计更有说服力一点。”

擦!她手里用来割断腰带的小刀片什么时候到了萧傲宇的手里的。

完蛋,她这回又捉弄萧傲宇不成了。

“王爷,你想做什么?”

萧傲宇勾唇一笑,“当然是惩罚你了。”

挣扎到最后的结果就是,两人的唇都是红肿的,还是红中带黑的那一种,看起来像是中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毒。

而且萧傲宇这个没节操的王爷,还笑得特别愉悦地捏着她那没几两肉的脸颊直叹道:“看,你说你说是乡野村姑,为了能让你肚子里多点墨水,本王也只好牺牲自己,帮你多灌点墨水。省得以后走出七王府,丢了本王的脸。”

“那还真的是劳烦王爷了!”白凌笙咬牙切齿地用毛巾努力擦净唇齿间沾染上的墨汁,气鼓鼓地想要将他揍得下不了床。

武力悬殊的结果就是,她能将萧傲宇在心里用万千种姿势翻来覆去揍倒萧傲宇,但再现实中反而每每是被萧傲宇压在身下戏弄。

憋屈,简直是太憋屈了!

擦干净了脸上残余的墨汁,又换了一身衣裳,确定不会给外人留下什么不妥当的印象后,白凌笙当即就想离开,萧傲宇连忙拉住她。

“随本王去一个地方。”

白凌笙怕极了萧傲宇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忙摇头想要告退,直接被耐心告罄的萧傲宇夹着扔上了马车。

“去相国寺。”

想要跳车逃跑的白凌笙收回了迈出的脚,看得萧傲宇挑眉一乐,收回了准备捉人的手,倚靠在车壁上。

“不走了?”

白凌笙一脸淡然的地拿起车里的茶具开始沏茶,“王爷这么做,自然有王爷的道理。”

“相国寺的藏经阁里,有能够解除你身上噬魂香的八种药引之一的赤龙须。”

赤龙须,一种长于春天火山口旁的深红色龙须状植物。

“你好像一点也不兴奋?”

白凌笙的脸色太平静,平静得好像她的这条性命也与她无关一样,也难怪萧傲宇有些好奇了。

白凌笙沏好了茶,一人一杯的摆上,率先自己喝上了一口。

“才只是第一种,等到所有药引都集齐了再兴奋也不迟。”

“稳若泰山,宠辱不惊,才是掌管中宫该有的气势。只是,这些面子上的活做给别人看就好了,在我的面前,不需要这样守规矩。”

若是按萧傲宇的意思,怕是最后的七王妃之位落入谁手,怕是也未可知。

白凌笙缓缓吹散了茶面上的烟雾,低眉垂眼,“萧王爷这些话以后就别说了,保不准哪一天我会心动的。”

感情的事最恼人了,她如今爱过一回,已觉得伤筋动骨,不想再来一次。

“那就最好不过。”萧傲宇轻轻一笑,一口饮尽杯中茶,空杯子推到了白凌笙面前,“上了本王的船,你还想挑哪个男人?”

白凌笙无奈,“你是王爷,不是江湖土匪,说这些话,小心被人捉住了把柄。”

“阿笙是在担心本王出事?”

白凌笙决定奉行沉默是金的原则,免得这个偶尔神经不对的男人又要说出些什么让她接受不了的话。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出手折腾他,但她更怕他借机用各种名头来调戏于她。

沉默无疑是保命符。

相国寺在京城的东南角,所处的地方稍微有些偏僻。但其实千年古刹,一直香火旺盛得很,倒也不显得这地方有多寂寥。

“这相国寺每天都是这么多的香客前来?”

这走过的香客,就连触目所及的人群,都是年轻的女子居多,尤其是未婚的女子。

前来引路的小僧念了句佛号,只道:“一直如此。主持一早便说今日有贵客上门,特令贫僧在此守候着,二位施主请随小僧前往。”

白凌笙若有所思。

萧傲宇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跟着那灰衣青袍的小和尚穿过香火旺盛的大雄宝殿,一路越走越荒凉,直至走至一处竹林前。

灰衣青袍的小僧在竹林前停住了脚步,双手合十虔诚地道:“小僧只能引路到此,余下的路,还请二位施主自行前往。”

萧傲宇挥挥手,那小僧也顺势离开了。

神出鬼没的暗一幽灵一样地出现,跪在地上,“启禀王爷,可要属下先进去探一探这竹林?”

“不必。”

萧傲宇拉近了白凌笙,轻佻地挑起她的下颚,“如果前面是刀山火海,你可愿意陪本王闯一次,换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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