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 偷不如偷不到

青菊还想拦着,“姑娘,你身上的伤还没好,这时候出去要是不小心受寒了……”

“换衣服,扶我出去。”

白凌笙又重复了一遍,语气是坚决的。

青菊等人捧着东西,还想再劝,白凌笙已然是自行走下床。

“是你们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

冷冷淡淡,不带起伏的语调,不过是一句陈诉句。

青菊等人方才反应过来,当即连忙跪下告罪,“姑娘,可是姑娘……”

“起来吧。”

到底是跟在她身边服侍过一段时间的,白凌笙见目的达到了,也不再为难她们。

身上的伤还有些疼,只要不是什么突发情况的,对日常的活动并无什么大碍。

白凌笙本来打算只是一个人到花园里走走,奈何服侍她的人都怕自己有个闪失,怕王爷责备。把铃声没办法发,只好将梅兰竹菊四人给带上。

不过才走到花园,白凌笙就笑了。

“真是巧。”

前面走过了一队人,领头地赫然是苏慕贞。

她们现在所站的位置,白凌笙能够看到苏慕贞一行人,苏慕贞她们如果不扭头,未必就能看到白凌笙她们。可如果白凌笙现在继续往前走,必然就会苏慕贞一行人撞上了。

青菊上前半步请示道,“姑娘,可需要上前询问一番?”

白凌笙拦下了她,“这乍看人家一番诚心来感谢萧傲宇的救命之恩,再想想也知道人家肯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们又何必上去讨这个没趣。”

青菊还是不忿,“可是姑娘,苏姑娘已经对王爷表达诚意了,姑娘你就不怕王爷……”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到。果真是应了那句话,男人都是有着劣根性的。这荣华富贵可不是那么好享受的。你们王爷若真是这样的人,就算我费尽心思算计走了这位苏姑娘,还会有更多的女人前仆后继地要来算计我,那可就麻烦又无聊了。”白凌笙呵呵一笑,“去给我备一顶轿子,我要出府。”

青菊等人还云里雾里地陷在白凌笙的这番话里,乍一听白凌笙不打算继续在府里继续逛,忍不住又要劝,就被白凌笙轻飘飘地一句话堵回来,“需要我亲自去牵马来?”

没办法,青兰去逮了个小厮去告知王爷白凌笙药出府的事,又亲自去找福伯要来了一驾马车。

王爷听到这个消息,也只是略停顿了一下手中翻阅的动作,低哼了一句,“真是一刻也不得消停的女人。让她去,多派几个人跟着,以她的安危为重。”

王爷都已经发话了,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就算原本还因为圣旨的颁布而有了动摇的心思,现在可都是竭力去满足白凌笙的要求,不敢轻易起了懈怠的心思。

白凌笙不知道王府里已经是暗潮汹涌,就算察觉了些许,也没有关注的心思,只是上了马车闭目养神。

青菊跟在马车旁,低声询问,“姑娘是想去哪里走走?”

去哪里啊,这一冲动随意跑了出来,一时间还真的不知道应该往哪里去。

“去吏部尚书府。”

折腾了那么久,她也有段时间没去看看他们了,更何况,她心里也有些疑问,说不准左承明会知道更多的消息。

青菊虽是疑惑,却还是吩咐了车夫地点,让他们尽可能走得安稳一些。他们有的是时间,姑娘身上又有伤,求稳总是没错的。

这么一耽搁,从七王府所用的时间,竟然是比以往多用了两刻钟。

左承明收到消息时,正在房里换下身上的官服,正准备换上私服出去,当即利索地将身上的衣服换好。

“阿笙来了?她现在身边的人都是怎么服侍的,受伤了还让她在外边跑。直接让她进来。不行,还是我出去,免得你们粗手粗脚的,弄得她伤上加伤。”

这说着,左承明自己在房里更待不住了,直接越过府里候着的下人,自己亲自去门口接白凌笙。

白凌笙揭开帘子时,一看伸过来扶她下轿的竟然不是带过来的侍女而是左承明本人,一下子就笑了。

“带子都系反了,要是你这样子被京城的贵女们看到,这翩翩公子的名号别想要了。”

“这不是担心你,受了伤还到处乱跑,再受伤了看你怎么办。”

“能怎么办?”白凌笙扶着左承明很不淑女地跳下马车,“胳膊腿都还在,没什么大不了的。”

左承明不轻不重地瞪她一眼,拿她没辙,“就你这性子,闺誉都不在乎,这以后要是嫁不了好人家,那些流言蜚语准能把你给说哭。”

“嫁不出去那就有劳哥哥养着了,给哥哥做门客,做个闲散女先生。”白凌笙满不在乎。

“你呀,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左承明摇摇头,“真出了什么事情就来找哥哥,别到了要紧关头还自己硬扛着。声誉这种东西是给别人看的。日子还是自己过的。”

“我知道的。”

白凌笙鼻子一酸。如果当初她和薛慕楚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只是刻意只露出温柔的那一面,现在会不会就不会闹得不可开交。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进去再说。”

因为他们一大群人的站在吏部尚书府的门前,又是男的俊、女的美,已经是聚集了一批人在这围观。

进了门,将外边的人都隔绝了。白凌笙将左承明拉到府里一个视野极好的空旷地方,他们能够轻易地看到谁靠近,又能确保不会有人来监听。

左承明意识到白凌笙将要说的话可能会有些不寻常,索性也不让服侍的人来,将他们都赶得远远的,做好饭这一切以后,白凌笙直接开门见山。

“你有没有听说过巫族?最近他们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消息?”

左承明略一皱眉,仔细思索了一番,才说:“巫族因为和前朝皇室的夙愿,早在太祖皇帝时就已经退隐人间了。就算还有余孽,也在早几年前被你府里的那位七王爷给追击了个遍才对,难道还有余党在?”

“不排除这个意外。我这次受伤,说不得会与他们有关。左承明,你知道我们家和巫族有什么联系吗?”

“这些话可不能乱说呀。”左承明被白凌笙的话惊得跳起来,“当朝皇帝都对巫族态度不明,大多都是一经发现,就会下狠手灭掉,无论是不是真的巫族人。”

“那问题来了,巫族和前朝皇室有着夙愿,可那都是前朝的事情,怎么就招惹上了现在的皇室?”

这当中的阴私,谁能说得清。

左承明沉吟片刻,“舅舅和舅母当年走南闯北,没准会知道些什么。难道你是在想要从你爹娘那里入手?”

“难。”白凌笙直接否决了左承明的这个建议,她爹可是只老狐狸,他不想说的事情,绝对能掩盖得死死的。

“我在相国寺出事的事情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我还在里边发现了一些东西。我怀疑我已经陷入了一个圈套里。”

白凌笙将在洞穴佛像里看到的图腾,沾了茶杯的水在桌面行瞄了出来。

“这是巫族的图腾,他们要杀了你?”

白凌笙抹去了桌面的痕迹,端起茶喝了一口,“未必是,可能还有西北花家,可能牵扯到自欢,或者还有我们尚且不知道的人或组织。”

左承明轻轻地敲击着桌面,“我们被瞒得太多了。这些年也过得太安逸。”

“可不是,哪有我们父辈那时候精彩。”

那时候的皇位争夺引起的腥风血雨,现在就算听闻仍然觉得惊心动魄。

白凌笙将杯盏放下,又问了一个问题,“我们的人在京城的有多少,都分布在什么地方?”

“你打算插手到那些事情里去了?”

“都已经被人给算计了,再不做点什么事。我有个感觉,若是再出事,只是我一个没命了,那或许还是件好事。”

“胡说什么?护着你的能力,哥还是有的。”左承明不悦。

什么生啊死的,听着太不吉利了。

“未雨绸缪总是好的。”白凌笙摘了一朵花,别在发间,展颜一笑,“好看吗?”

左承明花了眼,“我的妹妹,怎么看都是可爱的。不是,你别给我岔开话题,继续说。”

“你和我不一样,你还有小元要带大。如果出了事,我爹娘还能有你帮忙照看。”

左承明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总觉得他这个妹妹是在交代后事,一把捉住她的手急切地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说清楚?”

手臂被捉得疼痛至极,白凌笙依旧笑语嫣然,“我中毒了,大概还能再活个两三年。反正时间也不多了,又被人算计了进来,我想顺便查查当年姑姑是怎么死的。可能,你夫人的死,也不是意外。”

一个又一个劲爆的猜测,极致地无厘头,可偏偏又有着无限的疑惑点,处处巧合,容不得人不多想几分。

左承明颓然地放下手,严重尽是自责,“是我没用,这些年什么都没能查出来。竟然连你中毒的事都不知道,舅舅要我在京城好好护着你,可我还是做不到。是我的错,我的错啊。”

堂堂七尺男儿,在这一刻,空有一身抱负,却全然不知道该如何去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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