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温柔圈套动了真心

孝璇翻找了半天,从书桌的抽屉到后方的书橱,可能摆放的地方全搜寻了一遍,却了无收获。

她不得不去找管家张叔询问情况,张叔是付家的老人了,对付家的大小事务都了如指掌,他一定知道放在哪儿。

孝璇下楼来,还在楼梯上就听到了谈话的声音,那是韩雅欣讲电话,和她远在国外念书的女儿寒暄关怀。

可没一会儿就收了线,韩雅欣正襟坐在沙发里,对到楼下的孝璇说道:“你回来了?”

孝璇“嗯”了一声,四处张望着寻找张叔的身影。

“你奶奶去打牌了,一会儿才回来。”

“我不找奶奶,我找张叔。”孝璇淡淡地说,她和韩雅欣本就不对盘,犹记得十年前父亲将韩雅欣娶进家,要她喊“妈妈”,她屡次抵抗拒绝,韩雅欣便背地里告状,为此父亲没少教训她。

她不喜欢这个女人,她母亲离世不足百日,这个女人便缠着父亲娶她进门,还大办喜事,以求风光。

长时间下来,孝璇索性无称呼,人多的时候喊她一句“欣姨”都算是客气的。

韩雅欣习惯了她的态度,说道:“张叔去接你奶奶了。”

那得接到什么时候?孝璇蹙眉,奶奶打起牌来便是昏天暗地不知归期。

愁怨时,听到韩雅欣问:“你有什么事儿吗?跟我说也一样。”

孝璇看了她一眼,迟疑几秒,还是开口问:“先前和卿家商定婚事时签下的合约,现在在哪儿?”

韩雅欣眉头一凝,身子微斜,靠着沙发扶手问:“你要那个东西做什么?”

“你不用管我要了做什么,告诉我在哪里就好。”孝璇回道。

韩雅欣沉吟几秒,想到了什么,抬眸问:“你是准备拿去和卿家谈离婚的事儿?”

孝璇不答。

“再来几个月就要办婚礼了,你非要离吗?”韩雅欣哀叹了一声,细细女声满是责备,“你是付家的大小姐,怎么这么任性?竟然还不如你妹妹识大体!”

又是妹妹!孝璇蹙眉,没好气地回道:“那就让妹妹嫁过去!”

“你这是什么态度?”韩雅欣登时起身,拧眉训斥,“不管怎么样,我也是你的一个长辈,对我从来没大没小就算了,现在为了你好,为了付家好,你还冲我吼?”

孝璇懒得和她争,这样的场景已上演过太多次,以前父亲在的时候,现在父亲不在了,还有奶奶,她仍会这样,说着说着就要哭,越哭越伤心,仿佛是她这个继女真的伤害了她……

果然就在孝璇转身上楼时,韩雅欣已哭出了声,那低低地啜泣,像是在极力地忍耐却忍不住悲痛的涌泄。

偏偏这个时候,张叔把老太太接了回来。

老太太还没进屋就听到抽泣声,打牌带来的好心情瞬间消无,语气是厌烦至极,“大晚上的,怎么又哭哭啼啼的?”

楼梯转角的孝璇停下脚步,她是想听听,韩雅欣又准备了怎样的说辞?

“妈,你回来了。”韩雅欣温温地问候了一句,抽了纸巾擦拭眼泪,“刚刚和悦悦打电话,有些想他了。哦,对了,张叔,和卿家签的合约放那儿了?孝璇找呢。”

“孝璇找那个东西做什么?”老太太问道,已然是不满。

韩雅欣的声音还透着哭腔,“具体的没说,不过我想应该还是不死心,要和少涵离婚,问她倒是没否认。”

“唉,当时就应该让悦悦去和卿家联姻,至少悦悦是我亲生的,我说几句她还能听,也不至于跟我顶嘴,不懂我一片苦心。”韩雅欣重重叹息,心酸之情溢于言表。

老太太不是年老昏庸的人,耳灵眼亮心更明,韩雅欣的一番话她已是听懂,什么和女儿通话勾起相思,不过是幌子,真正的是和孝璇又起了冲突。

当下她拧眉,沉声一问:“孝璇呢?”

“她上楼——”

“奶奶,我在这儿。”清丽的女声从楼上传来,孝璇走下楼梯,她换了白色的家居连衣裙,透亮的白,她是那样单薄,又那样倔强。

老太太低沉了一声,坐在沙发里,也不问原由,张口就是呵责,“你这一次非要耍大小姐脾气,看着付家深陷危机才满意吗?”

孝璇笔直地站在客厅中央,“只是怕付家深陷危机,就要牺牲我的人生,您真要这样吗?”

“你是付家人,付家生你养你,从你降临那天就肩负你的使命,你该为这个家贡献你的力量!”

“就该守着一个花天酒地的男人,整天唉声叹气地过日子吗?”孝璇问道,这一刻,她觉得奶奶变得那么陌生。

老太太舒展开眉头,只是说道:“我早说过,男人谁不拈花惹草?你非要计较,选择唉声叹气,那是你不够大度。”

“爱情从来不大度!”

“这是一场家族联姻!”

“可我已经用了心!”孝璇忽而提高嗓音,声线颤抖,眼眶泛红。

她已经用心了……事发至此已有些时日,这些天她不敢去想过去那些美好,如今终于敢坦诚面对,虽然她知道和卿少涵的相识是家族安排,可她也愿意努力,把利益联姻变成爱情结合。

所以,当她结束学业归国,被告知要与卿少涵交往,她念着年少的几丝情分,努力地扮演女朋友的角色,从尝试到交付真心,又怎么会意料到头是背叛一场?

老太太深邃的眼不似年轻清透,浊浊中透着冷酷,“那就是你错了。从一开始我就交代你,和卿家少东的交往是因为家族需要。”

“可你也说了,他为人正直,是个值得托付终生,携手共进的好人选。”

“你倒是听进去了。”

“从小到大,您的话我都记在心上。”

“既然如此,我不让你离婚,你是否也该照做?”老太太神色过于平静,宛如冬日深潭,不知底在何处,寒意瘆人。

孝璇愕住,清透明亮的眼中滑落两行泪,泪是为何而流,她一时不知。

老太太又道:“孝璇,如果奶奶的话你都放在心上,应该记得,那天奶奶与你说的。”

那日画面清晰浮现,奶奶握住她的手,送她上了赴卿少涵约的车:孩子,这是关系到付家命途的婚姻,但你记住,利益与爱难并存,切勿动真心。

孝璇恍然,记忆与现实的反差像一把锋利刀子,直插她心窝,活该她这么痛。

所以,只能怪她太傻,不是么?

流泪的眼忽而倔强,似赌气又似认定般,孝璇语气坚决,“既然错了,就要改正,这场闹剧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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