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染了风寒

“你这小子,夫子都在门外要摔倒了也不知道去看看。”贺既明边走边对树下乘凉的许斯年道。

许斯年摇着扇子,让七言把屋里的太妃椅拿出来,贺既明把白清芬放在上面。

“我说今日他怎么来着这样晚,原来是生病了啊。”许斯年道。

他起身用手摸了一下白清芬的额头,怪笑着说:“原来是染了风寒。”

贺既明有点纳闷,前几天来还见她在这院子里洗澡呢,今日怎就生病了呢?他忍不住问许斯年:“是不是你又对她做了什么事?”

许斯年合了扇子打了一下贺既明的头:“你就把我想的这样坏?”

“………可不就是。”

许斯年深吸一口气摇摇头,转身抱起白清芬进屋。

唔……夫子竟这样轻,这腰细的跟水蛇似的,他都怕他自己一个不小心把这细腰给折了。他手指头的位置在白清芬的臀部,因为要开床帘,他不知道怎么捏了一下…唔……这夫子的屁股怎么这么软!他吞了一下喉结,不行不行这夫子有毒,他想不了那么多就把白清芬扔在床上跑出去。

“那个…那个,你不是略通医理,你现在去看看夫子,给他治治。”许斯年背着贺既明道。

贺既明有点奇怪,然而没想太多,现在先医治好夫子是要事。

屋里,白清芬被许斯年砸醒。

头痛的要命,她捂住自己的头蜷缩在床上,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天她却冷的打哆嗦,捞起旁边许斯年的被子盖上。贺既明进屋看见缩成一团的夫子,他轻轻叫了一声夫子。

白清芬闻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贺既明上前探出她的手把脉,他身上的青木香不停地钻进白清芬的鼻子,她想起昏迷时的那个怀抱,挪了挪自己的身子,努力要靠近贺既明。

他看着夫子的反应,皱着眉头抿着嘴巴,着实可爱的很。心想道,夫子若是个女子,他一定会爱上他。

等等,他在想什么?他明明是斯年的夫子,是个男人啊。他使劲儿摇摇头起身去写药方。

白清芬还没靠上就感觉人已经走了,她皱了皱眉头,不满的睁开眼,看见在桌子上写东西的贺既明。

刚刚的青木香是从他身上传来的,她还有点不要脸的往人家身上靠,悄悄呼了一口气,她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写好了药方贺既明叫来七言,让他拿着药方去抓药。

转头看向还在熟睡的白清芬,他出去打了盆水,拿了巾子沾水拧干敷在白清芬额头上出去了。

额头上的凉意散开,白清芬的脸上觉得舒服极了。她想起她昏迷中好像有人捏了一下她的屁股,她没想什么,觉得脸上的巾子不凉了,就自己起身沾湿拧干捂在自己的额头上。

门外的贺既明看着发呆的许斯年,轻笑道:“你怎么了,以前也没见你这样过。”

许斯年皱着眉头摇头,没有回答。

贺既明自找没趣的揉揉自己的鼻头,道:“今日本是来跟你说说事了,看你这样了,我就不说了。”

“嗯?什么事?”许斯年回过神来,贺既明很少来找他,一找他肯定有什么要事跟他说。

他打开扇子摇着,道:“你说吧。”

贺既明点头,喝了口水道:“你上次拜托我的事,已经有眉目了。”许斯年示意他继续说。

“当年……”他压低声音对许斯年道。

听着听着许斯年脸上浮现出奇怪的表情,直到贺既明说完才轻笑道:“我知道了,可是这不足为打垮他的证据,其他的还要你多帮忙。”

贺既明拍了一下许斯年的肩膀,道:“你我好兄弟,帮你这些就是帮我自己。”

“嗯。”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贺既明道。

许斯年也没有送他,自己回了屋子看看夫子,发现夫子还在睡觉。

他又想起刚刚的感觉,这夫子真奇怪,他似乎要揭开她的面纱了。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一觉睡到下午,白清芬感觉好了一些,她掀开被子起身。喉咙里干的疼,她为自己倒了杯水喝,喝着喝着看见门前的许斯年正森森的盯着她,吓的她差点呛着。

“你要吓死为师?”白清芬顺坐在凳子上,又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许斯年收回那种眼神,淡淡的道:“今日夫子生了病,那课就先别授了,先养好身体再说。”

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生硬却又有点霸道。

白清芬把茶喝完,哑着嗓子道:“嗯…也好,明日我多教你一个时辰,算是补了今日的课程。”看着外面天气还好,她努努嘴,道:“那为师就先回去了。”

“夫子似乎忘了,学生说过的话。”许斯年道。

白清芬吸了吸鼻子,理着袖子,道:“这不是为师生了病,怕染了你嘛。”

他没有言语,就静静地看着白清芬,眼里有平静的风,连眨都不眨。

这是要撵她的样子吗?看看,这刚说先离开一会儿,这孩子竟然有点生气的意味儿。

不知怎的白清芬竟被着眼神盯的瘆得慌,随即摇头道:“哎…为师不走了,为师就遵守约定可好?为师去睡觉可好?”

许斯年算是眨了眼睛,他发现了,这个夫子,有点怂。

他眯着眼睛,抿唇道:“也好,夫子先去睡吧。”

白清芬点头,又喝了一杯水便去睡了。

许斯年看了看她,找来七言照顾着她,他现在要去砂书阁一趟。

砂书阁中。

花火流光见了少爷来,连忙行礼。

许斯年让她们起身,问道:“可有什么动静?”

花火依旧是那副冷淡模样,平静道:“公子从来不让我们近他身,恕花火无能,没有看出什么。”

流光也道:“的确,奴婢也没看出什么。”

许斯年点头,没有说什么,心里却想着,这夫子隐藏的太深,他现在还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身份,所以才会安排了花火流光来看着。

他起身走进白清芬卧房,里面也是清淡的很。他摇摇头转身便走了。

他有点烦,不知道这个夫子到底什么来头,虽说是众人爱戴的大人物,怎么会屈身来这儿当他的夫子呢?又想起今日他抱她上床的时候,还有之前的她的种种可疑。与其说可疑,只能说他自己觉得不对劲而已,夫子她隐藏的很好。

回到壹五苑,看见白清芬已经起来了,坐在院子里的太妃椅上,拿着一本书看的起劲。她好像是听到了动静,便转过头来,看着是许斯年,又扭过去继续看书。

“夫子在看什么书?”许斯年问。

白清芬没有说话。许斯年有些好奇便走进看。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连他自己都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嗯,夫子看的是孙思邈的《千金药方》中的《房内补益篇》。

虽说这是医学之作,但是这里面的内容着实让人脸红,现在夫子竟面不改色的看这本书,还看的那么入迷。让许斯年有点惊讶。

也罢,毕竟人家是众人口中的仙人呢,看这些也只是补充知识而已。

他没有打扰她,径直进去了屋子里。

桌子上还有熬好的药,看着像是没有动过的样子,他看了一眼白清芬,道:“夫子,该吃药了。”

白清芬抬头,她摇摇头,道:“为师的病已经好了,不用吃药了。”

许斯年不知怎的听到这话竟有些生气,端着药就来到白清芬身边,道:“夫子还是喝了吧,不然您的病万一更厉害了,若把我也染上了,你可能就会被我折磨了。”

折磨?白清芬笑出声,她不知道为什么许斯年的反应这么大。虽然知道贺既明配的药方有所疏漏,但是不伤身子,又看着许斯年挺担心她的,便就接过药喝了。

两三口把药喝了一半,有些洇湿了她的衣襟,许斯年不耐烦的夺过她手中药碗,跑到屋里去。

“哎…你干嘛,让我把药喝完啊!”白清芬一脸懵,不知道许斯年怎么了。

不一会儿,许斯年端着药碗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个勺子。

他蹲在白清芬身旁,面无表情的道:“夫子还是让学生喂您吧。”说完不容白清芬说话,舀了一勺子戳进白清芬的嘴里。

白清芬被他的举动吓得一跳,就毫不防备的被他戳到牙床。她疼的捂住嘴巴,眼睛里都有泪花出来了。

许斯年也没有想到这样,也有点慌,但是面上还是很淡定的,道:“夫子小心些。”

啥玩意儿?让她小心些?明明是他一勺子戳到她牙床好吗?不认错就罢了还反过来咬她一口,白清芬有些生气,放下捂住嘴巴的手,一张嘴咬住许斯年端着药碗的胳膊。

许斯年疼的想叫,但是他是男人啊,就忍住了。

硬生生的让白清芬咬出血,手中的碗还没掉。

“………”白清芬感觉嘴里有一股甜腥味,脑子里似乎想到了什么,猛的一抬头,额头又刚好撞到许斯年的下巴。

“夫子您是属狗的嘛?”许斯年捂住被咬的那条胳膊,下巴也疼的厉害。

白清芬揉着自己的额头,愣愣地看着那条胳膊上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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