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打听

她一定是疯了,她为人师表竟干出这样的事,她虽然比较开放,但是要在学生面前威严一点儿啊。

“对…对不住啊…是为师的错。”她支支吾吾的道歉。

许斯年用眼神会意她,让她帮他包扎。

白清芬会意,起身到旁边的井旁捞了一桶水。提到许斯年身旁,把他的袖子往上提了提,映入眼帘的是触目惊心的咬痕。

两溜儿整齐的牙印,肉被她咬的凹凸不齐,上面还有血迹。看的她自己都脸红了。

她这是有多狠。

撩水清洗他的伤口,撕了自己的袖子缠住他的胳膊。

许斯年低头看着夫子有些愧疚的神色,他柔了自己的脸色,道:“夫子可是属狗的?”

“嗯?”白清芬被这问题逗得险些笑出来,努力憋住笑意,道:“你猜对了,为师就是属狗的。”

这下轮到许斯年憋不住了,轻笑出声。他似乎还不知道夫子几岁呢,便问道:“那夫子今年贵庚?”

白清芬被他的笑声感染,但是不能笑出来,就勾着唇角憋着笑道:“二十有三。”

许斯年看她憋笑憋的辛苦,自己便笑了起来,白清芬终于忍不住了,噗的一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她问。

“哈哈哈哈,笑夫子啊!”许斯年道。

一时间,两人笑得不能自已。

“你们……在干嘛?”软绵绵的声音传来。

他们望去,愣住了笑声。

“咳,那个,白某向老夫人请安。”白清芬起身,向许夫人行了个礼,又向身边的许管彤行了个礼。

许斯年又恢复了那股痞子样,坐在太妃椅上,道:“儿子向母亲请安。”

白清芬挪到许斯年身旁,咬着牙轻声道:“站起来。”

许斯年瞥了她一眼,不情不愿的站起来,抱着胸在一旁。

许夫人是有些惊讶的,没想到许斯年能听夫子的话的,她没有说什么,领着众人径直走到屋里坐着。

白清芬也进去,道“不知夫人这时来这里有何事?”

“也没有什么事,就是来看看这孩子被您教的怎么样了。如今看来,也算是听你的话。”许夫人道。

虽然不知道刚刚他们在笑什么,也的确有伤大雅,不过他竟然听夫子的话还是好的。

白清芬点头道:“令郎还是很听话的,白某教着也不费力,我喜欢的紧。”

“那就好,老身就是过来看看,现下也没有什么事了,老身就先走了。”说罢起身,让连翘扶着。

白清芬跟着许夫人走到壹五苑门口,便目送她们走。

舒坦的呼了一口气,心想道还好许夫人没有怪罪,不然她就丢人丢大发了。转过身差点撞到一个怀里,吓得她连忙反弹到门口了,扶着门边看清来人。

“夫子就被我吓成这样?”许管彤看着吓得不成样子的白清芬。

“呃…的确吓着我了。”她拍着自己的胸口。

许管彤用手帕遮住脸,噗嗤一笑道:“那倒是我的错了。”

白清芬摆摆手,道:“没有,天挺热的,小姐跟我到屋里可好?”

“嗯,也好。”她跟着白清芬走。

屋里,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许斯年吃着桌子上的核桃酥。见白清芬回来想要说话,但又看见身后的许管彤顿时黑了脸继续吃核桃酥。

许管彤见他这个样子,也没有生气,熟稔的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坐在凳子上也拿了一块糕点吃着。

白清芬见况,觉得气氛有点尴尬,心想着这姐弟俩肯定有什么恩怨,如今坐在一块儿了,刚好给他们一个相互缓解的机会。想到这里,她搓搓手道:“咳,那个天色不早了,我想起我院子里还有些事,就先走了。”

还不及他们点头就见白清芬已经走到了院子外。

夫子跑得真快。

四下里没有人,他们还是各做各的。一个人喝茶一个人吃点心。

“怎么,还不走?”许斯年把糕点都吃完了,还见许管彤在那儿。

许管彤笑的得体,圆润的脸上有两个浅浅的酒窝,道:“我还以为你不会再跟我说话了呢?”

许斯年嗤笑,道:“你放心,往事我还记得清楚,不会轻易的忘记。”起身走到书桌旁,继续道:“你今天到底有何事?”

“自然是你的事。”许管彤道,“母亲说,要为你寻一门亲事,让你做好准备。”

亲事?看,她们总会提前安排他的人生。他才十七岁,虽然老早就开始混青楼什么的,但是却从未想过成亲。

不知怎的,脑子里竟浮现出夫子的脸。唔…他在想什么?他现在还不确定夫子的真实身份,怎么就忽然总想到她呢?一定被这夫子的模样荼毒了,他都怕自己成断袖了,刚好他们要为他安排亲事,就胡乱顺从了,不让自己想那么多。他苦恼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道:“罢了罢了,你们看着办,不过多一个人而已。”

许管彤没有想到他能这么爽快的答应,她点头道好,“既然如此,母亲让我传达的我说了,我就先走了。”

“嗯,不送不送。”他烦心的摆摆手。

夜色已至,因着白清芬身体不舒服,许斯年就派了阿用到砂书阁告诉夫子不用她来了。

砂书阁里,白清芬听到阿用的话,道:“我知道了。”

刚好今天晚上算是有空了,趁天色还不太晚,她便换了一身衣裳到临江院里找许侍郎,毕竟他们算是较好的兄弟,师父也曾说过多去找许侍郎说话,会得到一些线索。

具体什么线索,她也不知道。算了算了,反正是师父交代的任务,她就完成了就好。

在初来时街上买的东西里挑了一套紫砂茶具,这套茶具妙在里面是紫砂芯,外面包裹的是上好的羊脂玉,先不说用的怎样,光这模样就让白清芬喜欢的紧。白清芬换好了衣服,拿着这套茶具招了流光陪她去临江院。

走了一刻钟,流光带她来到了临江院,她让流光在外面待着,她自己进去找许侍郎。

寻了许侍郎的随从领她到书房里。

许侍郎听白清芬来了,连忙开门让她进来,说道:“哎呦,真是稀客啊,清芬小弟,来进来坐。”

白清芬拱手行礼,道:“来了几天了还未正式来拜访过您,是白某的错。”说着把手中的礼物送给许侍郎。

见白清芬手中还有他的礼品,许侍郎略带粗犷的嗓音笑起来道:“来都来了,清芬小弟还带什么礼物啊!”推搡几番,许侍郎还是收下了那礼品。

“侍郎真是忙的很啊,这么晚了还在处理事务。”白清芬看着书桌上的公文道。

许侍郎摇摇头,有点沧桑的道:“唉,在朝中打拼,上上下下都是繁琐的事务,我虽是小小的侍郎,可这要处理的事也多得很。稍不留心,项上人头可能就不保了啊。”

白清芬嗯了一声道:“唉,在天子脚下,时时刻刻都要警惕啊,都知道朝中暗潮汹涌,一个不留神就得罪了大人物,那就麻烦了。”

说着白清芬还拍拍许侍郎的肩膀,脸上有同情的的表情。

许侍郎有点纳闷清芬小弟怎么懂的这么多,他明明一直在云崖山上吗,还把朝中情况了如指掌,顿时对白清芬有了信任和依赖。

他关上门,给白清芬倒了一杯雨后龙井。声音压低的道:“唉,清芬小弟不瞒你说,老夫最近还真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说说,还有先说好,你可别跟别人说啊。这可是朝廷的事。”

白清芬喝了一口茶,赞叹不已,听着许侍郎的话,来了兴趣挑眉悄声道:“哦…何事?说来听听看白某一定保密!”

许侍郎皱着眉头,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悄声道:“你应该晓得的,世人都说龙座上的那位是个昏君。”

昏君?白清芬想起许斯年给她讲过皇上为了林婕妤的事,虽然当初是有点过分,但好歹知错就改了,倒也没到昏君的那种地步吧。

她哦了一声,点头表示听说过。

许侍郎继续道:“其实吧,人家心里可是门清儿。就暗搓搓的观察着朝中动静呢!”

这下子勾起了白清芬的兴趣,更多的是惊诧,许侍郎只不过一个不大的官,怎么就知道这么多?她又喝了一口茶,皱着眉头道:“您继续讲。”

“唉,想必你心里应该在问老夫为何知道这么多。”他有点骄傲地笑道:“老夫不说别的,在朝中的人缘还是不错的,在这儿打听一下,在那儿打听一下,自己再琢磨琢磨,什么事儿都出来了嘛。”

往往是许侍郎这种人,也越难提防,白清芬心里暗暗腹诽。她现在是试探许侍郎的嘴风,没想到他这么没有警惕,目前她还不能问太多,就讪笑道:“白某现在好心提醒您一句,虽说您人缘不错,打的交道也多,但是也别掉以轻心,朝中不比别处,处处都是尔虞我诈,若是被人抓住了把柄,这上下十几口人就完了。”

“哎,清芬小弟哪里话,老夫在朝中混是白混的吗?还有啊,我给你毫不避讳的说这些话多半是你师父的缘故,你还未出师的时候我就觉得你这孩子将来必成大器,看,果然不出几年你就成了大人物了啊。”说到这里,许侍郎拍拍她的肩膀道:“可惜啊,你师父出去浪迹了,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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