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揭榜入宫    

薄凉心想,若是那个假豫王肯借用豫王之名,定是两人关系匪浅,方才,又是他喝退了暗卫们,若是实情相告,定然不会有错。

于是她让聂苻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报告了一遍。

那豫王夜珩听了,沉吟半晌方道:“原来如此。那……本王知道你们所见到的王爷是谁了。这样,你们在此歇息一宿,明日本王就带你们去见他。”

薄凉不疑有他,权且住了下来。

当天晚上,夜珩备了酒宴,热情招待了他们。

在宴席上,夜珩盛赞薄凉身为一个小小知县,却有如此雄心胆略,怪不得能得到玲珑玉珮。

薄凉追问:“敢问那位王爷是谁?为何假冒你的名讳?”

夜珩苍白的脸色因为喝了酒而透出红晕,这位王爷长得虽然英俊,却略显病态。谷风之前曾向薄凉低语,这位豫王夜珩身体底子十分薄弱,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怕是个药罐子。

夜珩轻描淡写道:“不必多问,明天带你见他,自然就知道了。请——”

他一再请薄凉饮酒,薄凉推辞不过,多喝了两杯。

也不知过了多久,恍忽间,薄凉见到身边谷风的影子在晃,晃了几下,就趴到桌上去。她困惑的扭头望去,见薄冰以及聂苻都是如此形状,一时之间也有点头晕,不由自主的也趴到桌面上去了。

等她醒来时,已经被安放到了荒郊野外。

而那戴着鬼面具的男人,正站着她身边,负手而立,低头俯瞰着她,就像看一个傻瓜似的。

一阵清风吹过,吹拂起他衣裳上的碎片,她发现他的衣服破了,很明显是被剑挑破的。

他的武功这么出神入化,能够挑破他的衣裳,可见他方才经历了怎样一番恶战。

再看看周围的草地上,躺着的还有薄资源部、谷风、聂苻。

薄凉醒来,其余三人也相继醒来。

她心里一个格登,蓦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连忙往四下搜索,发现随身所带的衣物,全部都不见了。当然,也包括了“证据”。

“别找了,”男人冷冽的语气蕴藏着几分无奈,“已经被常威拿走了。”

“什么?常威?”薄凉一惊,“常威率领的暗夜之殇里的暗卫们。他们不是被豫王……”

言至此,薄凉脑子灵光一现,捂住嘴,恍悟:“该不会是豫王吧?豫王和常威根本就是一伙的。对了,他对那什么狄英那么熟,而且狄英也很听他的话,这么说来,那天,他只不过是还没有了解情况,不想有人死在王府里罢了。”

“算你不太笨!”男人道,“你们要告的正是常威,可知道这豫王是当今姬太后的亲子,而姬太后与大宦官常戎的关系一向都不寻常,民间百姓皆有风言风语,故而,你们不是正撞枪口上了么?”

“原来如此,”薄凉亦感到后怕,“所以,他把我们都迷倒了,然后通知常威,把证据要了去,紧接着,就要杀了我们!”

“哼,”那戴着鬼面具的男人冷笑,“算你们命大,豫王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怕的是你那玲珑玉珮背后的主人,故而不愿意在王府内动手,打算人搬运出来再动手,否则,本王恐怕也不及救你们。暗卫们的武功都不是吃素的,一个暗卫的武功相当于一个骠骑大将军的能耐。你们又这么多人倒成一片,本王孤身一人,岂能把你们全救出来?”

薄凉一听讥笑道:“还以为你有多大本事呢,原来也不过尔尔。你不是就跟在我背后保护么?你不是知道这里面人物的来龙去脉么?怎么就不会在我们住进王府前阻止呢?”

男人恼羞成怒:“放肆!谁知道你们这么蠢,会轻易相信豫王的话……”

薄凉看着难得被他激怒的男人,心里有一种洋洋得意,那是比她破了一千个案子更加爽气。

可是,薄凉不知道的是,男人欲言又止的背后藏着什么。

就在他赶去查找薄凉等人下落的时侯,在王府外面,又跟蒙面女子交过手。那个行刺过薄凉的蒙面女子又出现了,这一次,男人把蒙面女子打伤了,蒙面女子极力逃脱了。

正因为他惦记着薄凉的安危,才没有追去。

如今,却被薄凉这么损,也难怪他发怒。

可是,他也没再解释什么,更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他突然把手从背后抽出来,将一张悬赏的皇榜塞到薄凉手中。

“这是什么?”薄凉愕然,一边把被捏得皱巴巴的皇榜打开。

阅读之后,随即将那张皇榜递给谷风:“这个要谷师兄才有办法了。”

谷风打开一看,笑道:“原来是皇后病了,太医束手无策,张贴皇榜寻求天下名医。”

“嗯,”男人道,“证据没了,不能够再告常戎父子,那就救救皇后立个功,好歹在他面前更加可以立住脚。他要是想再封你什么官儿,也更加顺理成章。”

“他?他是谁?”薄凉问道。

“去了就知道。”男人冷瞥了她一眼,“在皇宫里,皇后的顽疾最好还是女医看,你爹是名医,你就没有学两手。来不及学,可以跟你师兄学学,技多不压身。”

他扔下这不阴不冷的几句话之后,转身就离开了。

薄凉愣在那儿,半晌方道:“他如何知道我爹是名医?”

聂苻呢喃道:“我倒想知道,他如何知道你是女儿身?”

此言一出,众人一愣,薄凉的脸色更是一片绯红。她低下头,好半晌都说不出来。

谷风与薄凉很惊讶聂苻也知道了薄凉是女儿身的事实,于是一再告诫不可以将这件事情说出去。

聂苻道:“自然。天子脚下了,更知道事情轻重的。”

谷风道:“不知道这皇后生的是什么顽疾,莫不是在隐讳处,才需要女医。可是,如此一来,也不可以让薄大人去啊。她这一去,不是让人知道她是女儿身么?”

“是啊,这男人还是有想不到的地方。”聂苻说的话里明显散发着酸溜溜的味道。

“是啊,这么一来不就是暴露了么?这男人是故意的,还是……”薄凉心里也暗暗寻思着。

薄冰道:“管他的,咱们先去皇宫再说。皇后有病,应该是拖不得。不如这样吧。还是谷师兄来医治,真是需要女医看的地方,再请宫女代劳。当初,我爹在太医院行走,不正是如此么?”

“令堂在太医院行走过?”聂苻突然问道,神情甚是惊讶。

此言一出,其余三个都沉默下来。

聂苻一看,也很识趣的不再问。

“好吧,等有一天薄大人真的全然信任卑职了,再告知吧?”

薄凉连忙解释:“聂捕头,你误会了。不是不信任,而是兹事体大,不知道如何说。你本是局外人,将你牵连其中,怎么过意得去?”

聂苻蓦然激动道:“无需过不过意,卑职说过大人的事就是卑职的事,就算搭上这条性命也无妨!”

薄凉微怔,转而轻叹:“好吧,待路上让姐姐说给你听吧。咱们这就入宫了,那里在本官眼里,就是龙潭虎穴。可就算是刀山火海,也得去闯一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本官倒要亲眼看看,那个老妖婆到底长得什么模样?”

薄凉说着,就昂首阔步往前走。

“老妖婆?”聂苻奇怪的问着,随即跟了上去。

“就是当今太后姬太后呗。”薄冰跟了上去,一边与聂苻肩半肩走着,一边详详细细的把当年青玉案错综复杂的过程说了一遍。

他们聊得火|热,完全没注意到身后谷风落寞的神情。

他饱含幽怨的眼神落在薄凉身上,一转移到聂苻身上又喷薄着怒火,他在心里犯着嘀咕,一个神秘的戴鬼面具男人还不够,就连聂捕头也要来凑热闹。真是够可以的。

等到了皇宫前,聂苻已经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他抱拳对薄凉表忠心:“薄大人,卑职既已知晓你的身世,更加知道如何保护你。此次进宫,卑职一定小心谨慎,照看你的安危。”

“好了,”薄凉微微笑道,“别废话了,咱们走吧。”

聂苻于是上前去,把皇榜交给守在皇宫门口的侍卫。那侍卫一看,便去禀报上一级,然后,就有太监出来,把薄凉等人带了进去。

薄凉等人第一次进皇宫,全都睁大了好奇的眼睛。

但见皇宫里果真金碧辉煌,白玉阶在晨光下泛着闪闪的光芒。亭台水榭,九曲回廊,薄凉不知道走了多久,走了多远,才到了皇后的椒房殿。

还未走到椒房殿门口,远远就飘来了一阵檀香。

“好香啊——”薄冰忍不住嗅着。

薄凉白了她一眼,薄冰立刻住嘴。

萧隐从小对她说过太多皇宫里面的规矩和凄惨的故事,那些情节和刑罚一直在薄凉的脑海里盘旋,渐渐根深蒂固。

所以,她深深知道,在皇宫不可以行差踏错半步。

果然,那太监将她们领到椒房殿门口后,就开始给他们灌输规矩。

就在这时,远远的走过来一个持着佩剑的高大威猛的男子,那太监立刻现出惊慌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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