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真相

就在我和舅公谈话之间,大伯突然走了过来,他手里端着茶盅,走到我们旁边也一屁股坐了下来。

看着我们一言不发,他从兜里掏出旱烟叶子递给舅公,两人就在那里吧嗒起来。

不过瞧着大伯的脸色不怎么好,没有气色。

“大伯,凌晨三点半了,折腾了大晚上,你咋还不睡觉哩?”我喝着茶,有些担心的问道。

大伯吧嗒了一口烟,看他那欲言又止的模样,肯定是有话想说。

沉默了半晌,他这才缓缓开口道:“阿天!自从你奶奶死后,这家里就不太平了,村子里的人也传了不少闲话。本想着把你奶奶入殓埋了事情也就过去了,可是却不想一次比一次闹的厉害。”

我在一旁仔细的听着,大伯说的话在理,一直这样折腾下去总不是办法。

舅公在一旁抽着烟,却并没有搭话,只是静静地看着。

“哎!娃子!你不该回来的。”大伯放下烟枪长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我一愣,怎么都是这句话?

愁云漫上心头,家里闹鬼跟我回来有什么关联吗?

“大伯,我不懂为什么你们都这样说?我妈这样说,舅公也这样说,如今就连你也这样说。俗话说故土难离,何况是奶奶去世,我回来有错吗?你们究竟有什么瞒着我?”

我再也忍不住了,盯着大伯逼问道。

他今天的神情很奇怪,我不想再继续被蒙在鼓里,我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阿天,为啥自从你回来后村里就发生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难道你一点都不觉得可疑吗?”大伯绷着脸,反问道。

“难道不是奶奶去世了才闹出来的吗?为什么说是因为我回来?”

我不禁鼻尖一酸,大伯究竟是什么意思?

“娃子,你不知道,其实你是……”

大伯摇了摇头,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却被舅公打断了:“好了,村里人胡说八道也就算了!你这个当长辈的怎么也跟着胡言乱语?话说三分留七分,你今天说的已经够多的了。何况阿天还是个孩子,该他知道的时候他自然会知道。”

舅公似乎有些恼了,搁下烟枪对着大伯训斥道。

看见一直不发话的舅公开了口,还生了那么大的火气,大伯不禁悻悻。

他拿起旱烟继续大口的抽起来,看他那样子似乎不敢再继续多言。

见舅公打断了大伯的话,我心里也堵的厉害,扭头看着舅公,不悦的吼道:“你们都知道是吧!就把我当傻子!”

看我这般模样,舅公淡淡的撇了我一眼,沉声道:“你一个娃子知道那么多干啥?我们那是为了你好!”

呵!为了我好,就要一直瞒着我,什么都不让我知道?

我现在甚至都开始怀疑我自己了,怀疑我自己到底还是不是一个正常人。

心中堵的厉害,有气没地儿撒。我一脚踹开板凳,负气的回到了房间。

也不知道我走后舅公和大伯还说了什么?只是回到房间后我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一直回荡着那句话:你不该回来的。

这句话犹如魔音,深深的印在我的心里,挥之不去。不行,我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弄清楚。

一整晚我都没有入睡,只是坐在床头胡思乱想。看着天亮了,我这才开门走了出去,这时候一片狼藉的院子已经被收拾干净,舅公早已不见了踪影也不知道是啥时候走的。

原来,昨天晚上一家子人都各怀心事,谁都没有睡着。

看着我妈正在院子摘菜准备做早饭,我走了过去,开口问道:“妈,我大伯哩?”

我妈望了望屋后的半山坡,柔声应道:“去石泉井挑水去咧。”

闻言,我转身就往屋后的半山坡跑去,我一定要弄清楚。

到半山坡的时候,大伯正在往桶里装水。

他见我跑了过去,竟然跟个没事儿人一样,笑着问我:“这么早就起来咯,咋个不多睡会儿哩!”

“昨晚的事情您都忘了吗?大伯!你们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不给我说清楚,我怎么睡的着?”我侧身挡在他的前面,看着他追问道。

见我提起昨晚,大伯脸色一沉,低声道:“娃子,你莫要问我了,昨晚你也瞅见了,你舅公他不让我告诉你。”

说完,大伯摆了摆手,示意我让开。

然而我却不为所动,不依不饶的继续说道:“今天,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一直缠着你问,直到你肯告诉我为止。”

见我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要跟他耗下去,大伯也不再理会我,扁担勾起水桶,便要往回走。

我哪里甘心,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扁担,气鼓鼓的道:“我说过,我一定要知道事情的真象。”

大伯看着我,最后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你真的想知道?”

我急忙把头点的跟个拨浪鼓似的:“嗯,嗯!”

大伯拍了拍我的肩膀,像是妥协了一般,一屁股坐到了井边槐荫树下的青石板上,随后我也跟着他坐了下去。

“阿天!你舅公说的对,为了你好这件事情我本来不应该告诉你的。可是你也都二十多岁的人嘞,我不想再瞒着你。昨天晚上要不是你舅公拦着我,我可能早就说给你听了。”大伯低着头,掏出杆烟点上。

我点了点头,对着大伯郑重的道:“大伯,我也不小了,有些事情我有权知道。你们瞒着我,不一定是为了我好。”

他们越是瞒着我,我就越是慌的厉害。与其这样,还不如把事情弄个通透。

“是啊!你应该知道的。”大伯靠在槐荫树旁,似是回忆的说道:“我记得你刚满七岁没多久,就生了一场大病。那病病的古怪,整日昏昏沉沉的没有精气神,整天就跟个傻子似的坐在院儿门口,不哭不闹也不开口说话,丝毫没有以前活泼的天性,一天天儿的人瘦的跟皮包骨似的。可把你爸你妈还有你奶奶吓的不轻,你爸到处给你寻找偏方,请了许多赤脚医生,就连县城里的大医院也去瞧过,可是始终都没有查出病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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