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离别

我连忙喊停出租车,司机把车子停靠在路边。

我又对马小英道:“快看,他们的车子爆炸了。”

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爆炸?难道是神秘人在车上装了炸药?

“啊!”马小英无法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囚禁女鬼的养鬼地被烧毁,老头乘坐的车又爆炸,生死未卜,她有点觉得这件事好像就这样结束。

这时警察也将道路封锁,消防队马上将水枪射向轿车,火势很快就扑灭,但轿车上已无人能动。

“怎么样?”我问道,“要不要回去看一下?”

马小英点了点头推开车门下车。

司机大哥也好说话,以为爆炸的车子上有我们的朋友,没收钱就让我们下车,直到车子开走才想起没给钱的事。

我们跑过去被警方的警戒线拦住,欲钻过去又被维持秩序的警察拦住。

我道:“车上有我朋友,我想过去看看。”

警察拒绝道:“现场可能会出现第二次爆炸,请保持冷静,等专业人员救援。”

我和马小英相视一眼,放弃接近现场的想法,找个视线好点的地方驻足观察。

医生赶过来,趴进车子检查了一遍,最后摇了摇头,表示车里面的人都已经死了。看到这个结果我并不放心,爆炸前后不过四五分钟,像老头、术士他们应该都有能力自保才对。

又来了三个医护人员,将和座椅粘连在一起的尸体搬出车外的担架上,尸体的衣物勉强还能辨认质料,车内当时的火势虽大,但燃烧的时间不长。

看到这里不禁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压抑住自己想呕吐的冲动。

马小英虽然是修道之人,但也没见过这种恶心场面,一脸厌恶的将目光转向别处。

我道:“我看就好,有什么结果再告诉你。”

“好!”马小英说完喉咙一阵翻滚,差点就吐了出来。

我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盯着尸体看。

当我看见一具矮小的尸体时,紧绷的心情顿时轻松了下来,可以宣告自己已经脱离危险,不再怕会被人追杀。

医护人员在车内搜寻了一会儿,又从车厢内捧一具猫尸体出来,这样我更敢肯定那个神秘而厉害的老头已经在爆炸中死去。

我转身,叫上马小英离开这里。

我没想到事情会是以这样的方式结束,总感觉太突然、太过简单。可事实就摆在眼前,不接受也得接受。

马小英一开始也无法接受,她觉得老头不会这么轻易就死掉。

“可我看到老头的尸体和黑猫的尸体,不是他还会是谁?”我又重新说一遍。

马小英低垂着头,一脸疑惑,她解释不了,但也不相信这个事实。

我又道:“难道你以为老头故意制造出这起爆炸消除你心中的疑虑吗?”

“他不可能知道我们会出现,我们本是去火车站的路上,这么短时间他怎么找替身?”

“而且还搭上那个术士的性命,昨晚救他不就是多此一举吗?”我认为术士也在那场轿车爆炸中死去,是因为有个死者身上的衣物是花花绿绿的道袍。

我一连窜的举证已经深深把自己说服,应该也可以把马小英说服。可是看到马小英还是一脸不信的样子,我内心开始动摇,我相信马小英的疑虑不会无中生有,肯定有她自己的敏感嗅觉才会坚定自己的看法。

我想从压抑的气氛中放松下来,便笑道:“先别管这些,前面有个茶楼,我们去吃个早餐先。”

一说到吃,马小英就来了精神,我本以为她会固执沉浸在想不通的事情之中,看来还是很会变通的。

我本还想说,可能是那个神秘人装了炸药在车上,最后和他们玉石俱焚。我觉得这个想法也不错,毕竟神秘人有可能是那个在火场中兵解的修道之人,他自然清楚怎么杀老头,所以老头的死更加没有疑虑。

可我不想看到马小英满腹心事的样子,决定绝口不提老头的事。

我之前领略过马小英的食量,一上来就点了四个人的分量上来。看到一桌子的包子点心,马小英更是开心的像个小孩子似的。

看到她清纯天真无邪的笑容,我内心也受感染,盘踞在心中的乌云刹那间就烟消云散。

“来来来,开吃!”

吃到一半的时候我妈打电话过来,我侧过身子接电话。

“喂!妈,什么事?”

“小仁,吃早餐没有?”

“吃了!”其实我正在吃,这么说可以抵消大家心中的芥蒂,不用让她觉得我正在吃而急着把话说完。

“妈也没什么事?昨晚觉得心神不宁,想打个电话问候下。”

“你放心,我没事,过两天我就回家。”我又撒谎道。

说也奇怪,长大之后跟父母打电话都是撒谎多,今天还没怎么说话就已经说了两句谎话。

有人说母子之间有种神秘的联系,只有其中一方有事,内心冥冥中就会感觉得到。昨天我一度死去,我妈肯定是感觉到了什么。

“也好,听村里的人说小辉准备结婚了。”

我妈一开口提别人结婚我就想挂掉电话的冲动,因为每次都是旁敲侧击告诉我抓紧时间结婚。但这次我没有想挂电话的冲动,而是惊讶、震惊。

小辉是我小时候的玩伴,但在五六岁的时候发烧烧坏了脑子,而且身体一直也不怎么好,是那种小病不断的体质。如今却听到他要结婚的消息,又有谁不感到惊讶。毕竟像我四肢健全的人尚且不容易找到老婆。

“知道是那户人家吗?”我开始八卦起来,小辉的事确实很让人好奇。

“不知道,我一直在县医院,村子里最近发生的事都不清楚,不过听说女方很漂亮。”

漂亮?一个脑瘫能娶到漂亮的姑娘?这其中肯定有蹊跷。难道还是说我妈故意气我才说这种话?

“爸的身体怎样了?”我转口问道。

“好很多了!”我妈不愿意多谈我爸的病情,免得我担心,一句带过。

我道:“那没什么事我挂电话了。”

“好啊!没什么事你早点回家吧!”

“嗯!”

我挂断电话回过头发现桌上的食物已经横扫一空,马小英的脸颊塞得鼓鼓的。不知什么时候她又点了两笼烧卖和两笼包子,应该是补偿我这个只吃了一半的功德主。

马小英嘟嘴向我顽皮的笑了笑,道:“好吃!好吃!”

我也笑道:“那就多吃点!”

不知道这一餐吃了多久,马小英总算心满意足。抹干净嘴巴,道:“吃饱了!”

我早已经吃饱,在喝着茶,点了点头,道:“那你今天还准备回一道观吗?”

马小英喝了一口茶,道:“回去,我这次已经出来很久,该回去了。”

我道:“你出来这么久肯定遇到很多有趣的事,有空真想听你说说。”

马小英笑道:“有机会的。”

我略感欣慰的笑了笑,我也倒希望还有这个机会。

我道:“叫点东西上火车吃吧!”

马小英也不客气,欣然接受我的提议。毕竟她救过我两次命,叫我掏心掏肺也义不容辞的。

然后我送马小英去火车站,还帮她买了车票。我知道视钱财如粪土的马小英一定是身无分文,这样一来我也得知一道观在四川成都。

我拿着火车票,问道:“一道观在哪里?有机会去找你!”

马小英抿嘴笑了笑,好像有点害羞,道:“在青城山旁的小青城里。”

我听过青城山,但没听过青城山旁还有小青城。

她一把夺过我手中的火车票,头也不回的走向候车室,潇洒在背后挥了挥手中的火车票,这算是道别了。

“等等,”我追了过去,“这里两百元,你带着防身吧!”

马小英也不婆妈,顺手就接了下来,可能是在外游历体验到化缘艰难,又或者是把我当作功德主,拿我的钱是替我花钱消灾。

“谢谢啦!”

马小英是我见过最为洒脱的女子!而我则像是个忧心的父亲,得为她打点好一切。

我出了火车站,回想这几天的惊魂怪遇无奈的笑了笑。我走在街上,忽然有个邋遢的流浪汉惊恐的瞪着我,指着我惊叫:“鬼!你是鬼!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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