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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于女士是不是心情舒畅了许多？”

于俐终于不再喊了，她坐在山崖滚烫的石头上喘着粗气。浦安畬似笑非笑地问着她，似乎连她自己也没想到，这样放声大叫可以将她积郁在心头的那些丧气发泄的一干二净。

“呵，”于俐长舒一口气，笑道：“浦总可真是服务周到啊，连客户的心理关怀也备至啊。您不喊两声？”

“那倒不必了。”

浦安畬歪歪头，想起今天去看过的于伶。他进去的时候，于俐还在医生那里，于伶缠着满脖子的纱布冷冷地看着他。

不过这次她没被绑在床上，相反她正拿着手机看不知道在看什么。于伶说不了话，但浦安畬也一言不发，两人就这样直视着彼此，像是某种交锋。

他们对视了十几秒，终于还是浦安畬败下阵来，投降说道：“您怎么又打算偿命？您这样医生护士可不好过。”

没想到于伶居然翘起嘴角笑了，她拿手机打了字说：“浦总还真是善良。”

“我这也不算善良吧，只是人在江湖，总不能随心所欲，总得照顾下别人，不然非得被给小鞋穿。”

“我是个疯子啊！免死金牌。”于伶又打了一行字。

话还没到正题，不料那急救的医生居然领着护士进来了，只听护士笑道：“谭医生给我们指导一下外伤护理呗！”

又听见那医生有点腼腆说道：“我哪儿敢在您面前卖弄？”

浦安畬抬头看了一下，看见护士帽上的两道蓝条，居然是护士长亲自陪着个外科的年轻医生来查房。

“谭学东？”看到医生那张脸的时候，浦安畬先是愣怔了一下，接着脱口叫出他的名字。

“老浦？”对方见他也十分惊讶，“你怎么在这儿呢？”接着他看到于伶又像是自省了过来，“你朋友？”

“不是，我客户。她妹妹报案说出险了，我们过来看一下，你忙，我先走了，改天请你吃饭。”说着浦安畬就退出了病房。

又听谭医生说道：“那好，那好改天聚一聚。”

“你们认识？”问这话的不是护士长，而是于伶的手机。

连护士长也吓了一跳，说：“乖乖，于伶你这自杀就跟闹着玩儿一样啊，我们现在都弄不明白，治疗对你究竟有没有用。”

于伶挑挑嘴角，没再拿手机打字。却听见谭医生一本正经的回答说：“哦，他是我高中同学，原先也是医学生，可不知道怎么背叛职业了，去卖保险了。”

“那还不简单人家想挣大钱嘛！”护士长笑着，她这个答案一点都不新鲜，眼下的社会，还不就是这样，发财暴富并不可耻，可耻的是没有钱，人人都对资本顶礼膜拜，比方那个一夜之间几毛钱的退运险卖了几个亿的电商老板，不知道每天有多少人打算跪着叫爸爸。

这些放弃当初理想，下海从商的精英们比比皆是。唯独让谭学东在护士长的调笑下苦笑的只有这个浦安畬当年保送了博士，他们这些人还没来得及艳羡，他居然抛弃了学业，干起了推销保险的勾当。